我是虐文里早死的白月光。
生前给男主送钱、送眼角膜、送命。
可我是一个穷鬼啊。
给男主送钱，前提是我得有钱。
我什么情况下才能获得钱？
当然是男主需要钱的时候。
嗯……我好像卡到了 bug。
1
竹马周彦不小心摔坏了富二代的钢笔。
没钱赔。
还非要赔。
周彦一脸苦恼：「怎么办啊若若，我身上的钱根本买不起那支钢笔。」
我摸着兜里刚拿到的兼职工资，顿时恋爱脑发作。
「没关系，周彦哥哥，我有……」
我有钱。
话还没说完，一个篮球飞过来，砸中我的脑袋。
瞬间，我脑中多出了一段记忆。
原来我只是一本小说里早死的白月光。
而周彦是男主。
为了符合白月光的人设，我会为周彦奉献出我的全部。
他每一次遇到困难，都是我施以援手。
送的最多的就是钱。
他瞎了，我还得奉献自己的眼角膜，助他重见光明。
直到我为救女主而死，他恨上了女主。
两人开启 800 章的虐恋情深，最终达成 he 结局。
我就是个工具人，前期给男主送资源，最后用「死」触发了男女主的虐恋。
……
刚刚扔篮球的同学跑来道歉。
「对不起同学，我没注意，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
我还没说话，周彦气势汹汹地挡在我面前。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砸伤了若若，信不信我扒你一层皮！」
毕竟是他的白月光，他还是要维护我的。
满脑子剧情的我一把推开周彦，看向那个满脸歉意同学。
「没关系，我没受伤，还有，非常感谢你。」
感谢他一球打醒了我。
同学：？
那人确认我真的没事，转身离开。
周彦继续问我：「若若，你刚刚说你有什么？」
我暗暗捂紧了钱包。
「我有一份待遇很好的兼职，要不介绍给你？」
他顿时面露失望，「你只想说这个？」
「对啊。」我面不改色地点头。
「算了，兼职好久才能攒够钱，我等不及了。」
喵的，你不愿意兼职赚钱，却来捞我的钱。
捞男！
没能从我这里得到有效帮助，周彦很失望。
毕竟我以前没少给他送钱。
周彦受伤，我出医药费。
周彦打架，我去赔礼道歉。
周彦想要的球鞋，我努力赚钱给他买
就连他的学费，都是我爸妈交的。
如今，他摔坏了富二代的钢笔，价值两千块。
那个富二代就是女主沈棠。
明明沈棠都说不用他赔钱了，那支钢笔对人家来说就是小钱。
咱也不是非要占便宜，可目前确实赔不起。
周彦分币没有，非得硬赔。
还信誓旦旦夸下海口：「我周彦敢作敢当，弄坏了你的笔，就一定会赔给你！」
原剧情里，他拿着我的钱买了支新的钢笔赔给沈棠，获得了女主的好感。
沈棠被他的气节和傲骨所震撼。
「啊，人穷志不穷，他真是个敢作敢当的好男人！」
2
回到家，妈妈已经做好了饭。
爸爸常年在外地打工，不回家。
以前周彦通常会来我家蹭饭，今天却没来。
妈妈解释：「周彦那孩子说弄坏了同学的钢笔，非要去捡废品赚钱，他奶奶拦都拦不住。」
周彦家跟我们是邻居，他父母早亡，周奶奶捡瓶子养他。
我爸妈心软，一直负担着他的学费。
周彦若真想赚钱，每天放了学去餐厅洗盘子，都比捡塑料瓶子赚的多。
他这么做无非是做个样子，给我看，给我爸妈看。
以往，周彦需要钱时，我都会兼职打工，赚钱给他。
若他需要大钱，我拿不出，就会跟爸妈哭闹，从家里拿钱。
妈妈看向我，欲言又止：「若若，周彦那孩子确实可怜，我们也不忍心，所以一直供他上学。」
「但是咱家也不富裕，上次周彦把人打伤赔的一万块钱，还是你爸跟别人借的呢。」
上个月，一个男生给沈棠递了情书。
周彦知道后，醋意大发，把那个男生打进了医院。
对方父母让赔一万块医药费，我逼着爸妈帮周彦把钱赔了。
「妈，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
「周彦跟咱们非亲非故，咱家也没那么多钱去做慈善。」
闻言，妈妈欣慰地点了点头。
「你明白就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剧情影响，这些年爸妈一直负担着周彦的学费。
而周彦的生活费，一直是靠我补贴。
爸妈辛苦工作就是为了给我提供好的生活。
我却心疼周彦吃不好穿不好，自己挨饿也要给他省口粮。
如今我既然觉醒了，就不会再拿着父母的血汗钱去供养这个所谓的男主。
原剧情中，我死后，周彦靠着沈棠的愧疚和帮助，一路功成名就。
后来，我爸在工地出了意外，急需手术。
我妈去找周彦借钱，却被赶了出来。
周彦满眼冷漠：「以前我一穷二白的时候，你们看不起我，就连我受伤住院，你们都不肯出钱给我治伤。」
「最后还是若若低三下四地恳求，你们才愿意施舍我。」
「就算我原谅你们，若若也不会原谅你们的。」
想到这儿，我就算死了也得气活。
他没想过我家条件一般，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也丝毫不提我爸妈供他上了那么多年学。
更不记得他从小就吃我妈做的饭。
眼睁睁看着我爸死在医院。
而我妈年老无人赡养，一个人孤苦而死。
3
我拿出了自己的兼职工资交给我妈。
刚好两千块，不多不少。
妈妈皱眉，训斥道：「你怎么又去打工了，你这个年纪要以学习为重，咱家不缺你这点钱。」
爸妈虽然给不了我富裕的生活，但也不至于让我出去兼职赚钱。
我努力兼职，不过是为了给周彦送钱。
「妈，我以后不会了。」
妈妈本不想要我的钱，但我还是执意给了她。
我担心自己脑子一抽，又把钱给了周彦。
第二天早上跟周彦一起去上学。
他眼底乌黑，明显是捡了一晚上的瓶子。
「若若，我奶奶说这些瓶子才卖 5 块钱。」
周彦毕竟是男主，我不知道得罪他会不会倒霉。
只能继续像以前一样关系支持他。
我鼓励道：「没关系，总会攒够的。」
「周彦哥哥加油，若若相信你！」
精神支持也算支持。
看到路边有人卖煎饼果子，我刚想去买个早饭。
周彦又说：「叔叔阿姨每周都会给你二百块钱生活费，若若，你能不能先借给我。」
「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我果断从 5 块钱的煎饼果子和 5 毛钱的包子里做出了选择。
「老板，来两个包子。」
随即，我又一脸为难地看着周彦。
「周彦哥哥，我的生活费都被没收了，今天妈妈只给了我两块钱买早饭。」
「你也知道，上次因为你打伤了同学，我爸问别人借了一万块钱，现在还没还清呢。」
他面色一僵，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看着到手的两个包子，递给周彦一个。
「周彦哥哥，你放心，即使没有那么多钱，我也愿意跟你分享我的一切。」
我的笑容像以往一样单纯美好，满心满眼都是他。
周彦一脸感动，「若若，还是你对我好。」
但闻到包子味，他还是客气地婉拒了。
他最讨厌吃韭菜馅包子。
路上，我看着周彦牵着我的手，心情复杂。
我从小就喜欢周彦。
如今也分不清是真的喜欢，还是剧情设定。
但周彦一直明白我的心意。
他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给我明确回应。
和我相处时，也没有任何分寸感。
他一边享受着我对他的好，一边去讨沈棠欢心。
我死的时候，他却悲痛欲绝，将沈棠视为凶手，为我报仇。
仿佛真的对我有难以割舍的感情。
我不信。
信不了一点。
4
下午放学，周彦继续去捡瓶子了。
我也不用再兼职赚钱，轻松了很多。
突然，有一只小狗跑到了我的面前，咬住我的裤脚。
我抬腿想拽出来。
它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顿时让我心软不已。
可能是附近的流浪狗。
我从包里拿出早上没吃完的半个包子喂给他。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女人突然对着我大喊：
「儿子，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我：……
我是儿子？
不对，我看了看脚边的狗。
「你是儿子？」
女人一脸感动地握住我的手。
「小姑娘，太感谢你了，我儿子走丢好几天了，多亏你捡到它。」
「那个……是它自己跑过来的。」
「它一定饿坏了，你还给它喂吃的。」
「……」
女人抱起小狗，感动得要哭了，丝毫不嫌弃小狗身上的脏污。
小狗也依赖地蹭了蹭她的胳膊。
为了感谢我，女人把包里的现金全都塞给了我。
一叠百元大钞。
不是我不想要钱，只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姐姐，我什么都没做，这个钱我真的不能收。」我欲哭无泪。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寻狗启示。
「我到处贴了启示，上面都写了，谁帮我找到儿子，我就给两千元酬劳，不能言而无信。」
又是两千？
女人强硬地把钱塞给我，就带着狗狗离开了。
我不信邪地数了数手里的钞票。
刚好 20 张。
难道这个所谓的剧情还有自我意识？
非要我白送周彦两千块钱。
「若若，你在干什么？」
周彦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顿时头皮发麻。
手里紧紧攥着大把钞票，根本来不及藏。
不等我说话，他朝我走过来。
「若若，你手里拿的什么？」
「……」
我宁愿手里拿的是屎。
周彦看到钱的那一刻，眼冒精光。
「若若，你凑到钱了？」
「我就知道你不忍心看我每天辛苦捡瓶子。」
「这儿有多少钱，够不够？」
我一边冲他敷衍地笑了笑，一边在心里想对策。
随即我一咬牙，憋出两眼泪来。
「周彦哥哥，这是我兼职好几个月赚的钱，本来是想给你的。」
眼看他要伸手把钱拿走，我话锋一转。
「可是我爸爸为了尽早把那一万块钱还上，已经加了好久的班了，我想帮他减轻负担。」
周彦面色一僵，「我知道叔叔工作不容易。」
「可我不把钱还给沈棠的话，那个大小姐每天都找我麻烦，你帮帮我，叔叔那里我再想其他办法。」
我为难地低下头，暗暗腹诽，你能想什么办法？
沈棠每天找她麻烦？
若不是知道剧情，我还真就信了。
弄坏一支钢笔，对她来说就像掉了根头发一样。
「乖若若，你帮帮我吧，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我自然会好好孝顺叔叔的。」
「……」
他总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放在以前，我早就害羞脸红了。
若我直接拒绝，那就只能和周彦撕破脸。
就这么闹掰，我还心疼以前花在周彦身上的钱。
可把钱给他，我更憋屈。
刹那间，我灵光一闪。
既然这个剧情意识那么灵，那我何不赌一把大的？
我重新扬起笑容，「好吧。」
他高兴地抱住我，「若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我陪周彦去买了钢笔，却没把东西给他。
「周彦，明天我去把钢笔还给沈棠吧，顺便警告她，以后别再欺负你了。」
「这……」他语气为难。
「若若，还是算了，那个人嚣张跋扈，我怕她伤了你。」
他慌张地夺过钢笔，收进包里。
「那好吧，周彦哥哥，你真好。」
5
周彦不想让我去，我偏要去。
第二天早读下课，我走到他班级门口。
刚巧看到周彦大气地把钢笔递给同桌沈棠。
沈棠没料到他真会还，满眼难以置信。
「哎呀，我都说了没关系的，你怎么还真给我买了。」她声音婉转动听，带着几分笑意。
周彦耸了耸肩，「虽然一支钢笔也不贵，但那毕竟是你喜欢的东西。」
我：……
没等他继续装逼，我径直走进去。
姐今天不当白月光了，姐要当恶毒女配。
「你就是沈棠，不就一个钢笔，至于催的那么紧吗？」
「你还一直欺负周彦哥哥，敢打他、骂他，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开口向我借钱。」
「这是我兼职好久攒的钱，你满意了吧，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羞辱我们！」
哼哼哼……
表情是恶毒凶狠的。
语气是嚣张跋扈的。
姿态是盛气凌人的。
这波表演，我给自己打满分。
「什……什么？」沈棠还没完全接受我话里的意思。
周彦先一把拉住我，神情慌张。
「若若，你怎么来了？」
「你别瞎说……」
我打断他的话，一脸正义凛然。
「周彦哥哥，你别害怕，你已经不欠她了，不用再忍受她的欺凌。」
「李若！」他急了。
我破坏了他在女神心中的美好形象。
我瞬间挤出两滴泪，「周彦哥哥，你怎么可以凶我？」
「够了！」沈棠出声制止。
「这位同学，你是？」
周彦抢先开口，「她是我妹妹而已。」
沈棠皱眉，「周彦，我可没有逼着你还钱！」
「你没钱就算了，还借钱冲大款？」
她被我冤枉，一肚子怒火，说话自认也不客气。
周彦急忙解释：「若若是我妹妹，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能说借呢，至于其他的，是她误会了。」
随即，他又瞪向我，「若若，沈棠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快给她道歉。」
我只好委屈又不情愿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捂着脸哭着跑了。
回到教室后，我擦了擦虚伪的眼泪。
我都没意识到当白月光还有这天赋呢，眼泪说来就来。
经过我这么一闹，我看沈棠还怎么对周彦产生好感。
除非她真是恋爱脑。
不对。
原剧情里她好像就是恋爱脑。
中午，周彦特意带着我爱吃的零食来找我。
「若若，对不起，我早上不是故意凶你的。」
我眼眶微红，幽怨地看着他。
我委屈，但我不说。
见状，周彦好声好气跟我解释：
「你不懂，沈棠很好面子，你当面指责她，她肯定记恨你。」
「这种大小姐自私又虚伪，表面装得温柔善良，实则背后耍心机手段。」
我惊讶地长大了嘴，「真的吗，她这么坏？」
「对，所以若若，你以后离她远点，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他一脸「为我好」的模样。
我感动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周彦哥哥，你跟她做同桌，一定很痛苦吧？」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呕。
6
晚上，周彦照例来我家吃饭。
这是个好机会。
趁他不注意，我偷偷从他书包里拿走了手机。
我借口出门买东西。
我先是把手机扔地上跺了几脚。
然后捡起一块石头使劲砸。
尝试开机后，发现手机确实坏了。
我随手扔在路边，装作意外损毁。
最后悠哉哉回了家。
老娘那两千块钱可不能打水漂。
7
当周彦捧着坏掉的手机来到我面前时，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周彦哥哥，怎么会这样？」
他眉头紧皱，「不小心丢路边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给我踩坏了。」
我：……
「真是太倒霉了。」
周彦拉住我的手，「若若，我去店里问了，都说修不好了。」
「啊？修不好了？」我语气惋惜地敷衍他。
「可是没有手机生活也太不方便了。」
「确实太不方便了。」
「这可怎么办啊？」
「是啊，怎么办啊？」
周彦：……
「若若，你怎么了？」
我一脸无辜，「我怎么了吗？」
他其实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说帮他买手机。
若是以前，我肯定舍不得他难过。
我叹了口气，「周彦哥哥，你别急，我帮你想想办法。」
他松了口气，但依旧装模作样，「没关系若若，你不用为难的，我会想办法解决。」
「……」
我正苦恼老天会不会给我送钱，会以何种方式给我送钱？
周五放学，周彦没和我一起走。
路过一家餐厅，老板拦住我。
「小姑娘，兼职吗，店里缺个打扫卫生的，每天下午来就行。」
「……」
「一个月 800。」
两个月工资能买部手机了。
「阿姨，我还是个学生，没时间。」
周六早上，我发现家门口被贴上了小广告。
「高价卖血，电话：******」
我默默拿起手机：「警察叔叔吗？」
就不能像上次一样，直接把钱送到我面前吗？
男主还等着买手机呢！
就在我要放弃了的时候。
我妈下班回来，兴冲冲告诉我：「若若，我们单位组织抽奖，妈抽中了一部新款手机。」
我又惊又喜地捂住她的嘴。
「妈，这种事咱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声张。」
我妈不理解：「你紧张什么，我又没偷没抢。」
「你说出去容易破财。」
我妈迷信：「也对。」
「来，我给你看看这个手机，店里卖八千多呢，正好给你用。」
我捧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啧啧啧。」
确实挺贵。
周彦何德何能啊？
「妈，咱俩的手机都是今天换的，这部寄给我爸用吧。」
「还是你用吧，我和你爸除了打电话，用不着智能手机。」
我轻笑：「你不用管了，反正给不了外人。」
我换了新手机，万一让周彦发现可就不好了。
当天晚上，我趁快递点没关门，就给我爸寄了过去。
两天后，我爸拿着新手机给我打视频，滋着个大牙傻乐。
「闺女，这手机真不错，不卡。」
等周彦来找我的时候，我都快把这事忘了。
「若若，没有手机，我都不方便跟你联系了。」
「是啊。」我一脸难过。
「……」
他无可奈何，厚着脸皮开口：「你之前不是说想办法帮我买手机吗？」
我点头，「我想了啊。」
「真没想到。」
「……」
「周彦哥哥，我会继续想办法的，你也加油，我相信你。」
「……好。」
三天后，周彦不知道从哪里买了部二手智能机，屏幕还有裂痕。
我就知道，他靠自己的努力也可以的。
8
周彦这段时间脸色不好。
应该是饿的。
之前在学校食堂吃午饭，他只吃水煮白菜。
我心疼他吃的没营养，总是拿自己的生活费给他加餐。
觉醒剧情后，我每天都从家里带饭，在教室吃。
问就是穷，生活费不够。
沈棠快过生日了。
我赚钱的日子很快又要来了。
周彦的生日恰好比沈棠早一周。
原剧情里，我省吃俭用，买了周彦看中很久的一款手表。
六百多块钱。
周彦转手卖了五百，给沈棠买了一个八音盒。
这次，我斥巨资从十元店给周彦买了一瓶星星。
「周彦哥哥，这是若若亲手折的 999 颗星星。」
周彦讪讪笑道：「若若，这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对啊，这可是我熬夜折的，代表了我对你真挚的心意。」
「……」
「谢谢若若了。」
周彦家境不好，从不过生日，连饭菜都和往常无异。
往年我不仅送礼物，还专门给他买一个大蛋糕。
周彦还在乎面子，周奶奶可不一样。
她当即翻了个白眼，语气刻薄：「就这破玩意还好意思送，也不嫌寒颤。」
我也没有跟她吵，而是拽了拽周彦的衣袖。
「周彦哥哥……」
周彦尴尬道：「我奶奶年纪大了，你别跟她计较。」
「好吧，既然周奶奶不喜欢我，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顾周彦的阻拦，我「伤心」地回家了。
小时候，周奶奶对我还是很好的。
有了好吃的，都会给我留着。
过年时，还会给我准备红包。
我妈给她送水果，她还不好意思地拒绝。
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越来越贪婪。
我若惹她不高兴，她便警告我：「你以后别想做我孙媳妇。」
下周就是沈棠的生日了。
我突然觉得五百块的八音盒配不上大小姐。
「周彦哥哥，你觉得这条裙子好看吗？」
我从手机上搜到一款三千块的项链，拿给周彦看。
他扫了一眼，不耐烦道：「一般般吧，没多好看。」
我娇嗔道：「你们男生懂什么，女孩子都喜欢这种精致漂亮的东西。」
他神情一怔，「女孩子……都喜欢吗？」
「当然了，可惜就是太贵了，我配不上那么好的东西，这应该是千金小姐才配得上的奢侈品吧？」我语气失落。
周彦眼眸微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过神后，他摸了摸我的头，语气温柔：
「不就是一条项链吗，等以后我赚了钱，若若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我眼眸弯弯，爱恋地看着他。
「真的吗，谢谢周彦哥哥。」
还剩六天时间，我很好奇这个钱从哪里来。
周彦找了份兼职，每天放学去给人刷盘子。
不容易啊，他竟然也找工作了。
钱不够花了吧。
短时间，刷盘子肯定赚不了那么多钱。
我是他的白月光。
只要他有需要，我都会帮助他。
前提是我有那个能力。
晚上，周彦给我打来电话。
「若若，我遇到了点麻烦。」他语气着急。
「啊？」我配合道。
「我骑车的时候，不小心把别人车给刮了。」
「周彦哥哥，你没受伤吧？」
「没有受伤，就是车主要我赔偿五千块钱。」
嗯？
他是不是想赚差价？
「周彦哥哥，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免得车主欺负你？」
周彦沉默了。
「若若，你不用过来，我怕他为难你。」
懂了，刮车是假的。
「你能不能先转我五千块钱，否则车主要告我。」
「周彦哥哥，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这可怎么办啊？」
我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为他担惊受怕。
「若若，你先帮我问阿姨借点钱，你放心，等应付完车主，我肯定把钱还给阿姨。」
「……」
见我不说话，周彦叹了口气：
「唉，我本来想兼职攒钱买你喜欢的那条项链，没想到弄巧成拙，若若我是不是很没用？」
是的。
「还想买了项链，给你个惊喜的。」
我掐了把大腿，开始大哭。
「哇——」
「周彦哥哥，你怎么那么傻，兼职那么晚，就为了给我买项链。」
「若若，只要是你想要的……」
「哇——」我才不管他说什么，继续哭。
「周彦哥哥，我太感动了，原来你那么爱我。」
「若若，我现在……」
「哇——你不用说了，我都懂，我也爱你。」
「你先别哭了！」他吼道。
「哇——周彦哥哥，你好凶！」
我不听我不听。
继续哭。
「李若，你先听我说！」他不耐烦道。
「当务之急是把修车钱还给车主，若若，你帮帮我好吗？」
我抽抽噎噎道：「可是……妈妈不在家，我现在给她打电话。」
「好，你快打。」
我妈确实不在家，她去外婆家了。
我打了个车，也去了外婆家。
路上，任由周彦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理会。
关机未免太过刻意。
我调了静音，故意不接。
9
早上，教室里。
周彦来找我。
「若若，你昨晚去哪儿了，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一脸愧疚：「对不起周彦哥哥，我妈妈去了外婆家，我去找她了，却把手机忘家里了。」
「对不起啊，五千块太多了，我们家实在拿不出来。」
班里还有其他同学，他不愿意提起借钱的事，匆匆离开了。
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车主宽限我三天，让我把钱还上。」
这三天，周彦忙得很。
一边兼职，一边跟我诉苦。
「若若，我跟店里老板预支了两千块钱，可是还差三千，怎么办啊？」
呵，不赚差价了。
眼看要到沈棠的生日了，周彦等不及了。
我也等不及了。
周五放学，我偶然遇到一个男人。
「我们在拍一部剧，找演员，有没有兴趣？」
我要演的角色是个漂亮、娇纵的大小姐，只有一小段的戏份，三句台词。
我冲着女主砸一个篮球，顺便挤兑她几句就可以了。
这个剧组跟学校交涉过了，周末要在我们学校拍摄几场戏，可以确定不是骗子。
群演不止我一个，还找了另外几个学生。
怎么说我也是男主的白月光，我知道自己长的漂亮。
除了不会活着，我各方面都还是不错的。
很轻松就完成了工作。
我看着手机到账的五千块钱，心中感慨万千。
这钱终究还是让我赚了啊！
10
沈棠生日，周彦最终还是送了那款八音盒。
这五百块钱应该还是跟餐厅老板预支的呢。
可我得到的却是五千块钱。
剧情还真是偏向男主，会尽最大程度地满足他。
之后的日子里，我在手机上搜各种女孩子用的奢侈品，引诱周彦。
他想讨好沈棠，自然要送礼物。
沈棠收到一瓶香水，我赚八百。
沈棠收到一件公主裙，我赚两千。
沈棠收到一个名牌包，我赚两万。
周彦约沈棠看电影，电影票加西餐。
我赚了三千八。
原剧情里，周彦也送了沈棠各种礼物，只不过没有那么贵。
但每一笔钱都是从我和爸妈身上吸的血。
如今他从我这里拿不到钱，每一笔钱都是他从其他地方借的。
至于从哪里借，我就不清楚了。
反正不是我还。
他送的每一件礼物，沈棠都收了。
毕竟对于大小姐而言，这些礼物的价格并不贵。
坏消息是，她还是对周彦心动了。
我尝试过在她面前揭露周彦的真面目，但似乎没有作用。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我能救的了自己就不错了。
毕竟原剧情里我为了救她，死的很惨。
11
高三开学，要交书本费和校服费。
而我们家却迟迟没有给周彦出钱的意思。
我早就告诉过我妈了，不许她再给周彦交钱。
「若若，我的书本费怎么还没交，老师已经开始催了。」
从我这里得不到好处，周彦对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耐心。
但他毕竟还需要我，再加上我对他一副爱到极致的模样。
我们一直没撕破脸。
「周彦哥哥，你也知道，我们家条件不好，是真的拿不出钱了。」
他面沉如水，「那你呢？」
「你都能按时交费，为什么不给我交？」
这理直气壮的样子让我难得想吐。
我眨了两下眼，挤出水雾。
「我们家没钱，你不交钱，我当然也没有交啊，可是……」
「周彦哥哥，我是优等生，可以免费。」
周彦眉头皱得很深。
「若若，你变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周彦哥哥为什么那么说我？」我眼眶通红，满脸都是对他的控诉。
「难道就因为我拿不出钱给你，你就质疑我对你的感情吗？」
「你变了，你变得肤浅了，再也不是那个爱我的周彦哥哥了。」
我控诉一通，也不管他什么反应，捂着脸痛哭着离开。
「若若，你等等……」
周彦没从我这里拿到好处，周奶奶来我家门前破口大骂。
「丧良心呦，答应了供我孙子上学，却不给钱。」
「没钱装什么大方！」
「害得我孙子没了学上，黑心肝的。」
我妈气得冲出去，想找她理论。
我拦住了她，丝毫不慌。
无理取闹这方面，她还能比得过我？
那老太婆嗓门大，让她再喊一会，把街坊邻居都喊出来看热闹。
等时机差不多了，我开门出去，对上了一群八卦的眼睛。
老太太见我出来，气势更盛。
「死丫头穷嗖嗖的，哪里配得上我孙子？」
我眼一红，嘴一瘪，两行清泪缓缓滑下。
「周奶奶，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家真的没钱了。」
「我爸妈供周彦哥哥上了十几年学，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养大，还不够吗？」
「周彦把人打伤了，我爸为了凑医药费，都累住院了。」
「你们不心疼，我心疼啊！」
我一袭白裙，站在夜灯下。
晚风吹过裙摆，显得我凄美又可怜。
看热闹的人纷纷不满地指责周家。
「大娘，你赶紧回去吧，别闹的太难看。」
「周婶子，若若爸妈养了你孙子那么多年，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就是就是，这些年但凡是若若有的，哪点少了小彦的了？」
人都有眼睛，这些年我们家怎么对周彦的，大家看的清清楚楚。
老太太见说不过我，随即坐在地上喊疼。
「哎呦，我这个腰哦，我的心窝子呦。」
周彦让他奶奶出来闹，自己却躲在家里坐享其成。
我当即敲响了他家的门。
「周彦哥哥，你能不能别让周奶奶闹了，影响大家休息。」
「我明天就去找工作，一定帮你把钱凑齐。」
「可周奶奶年纪大了，会气坏身体的，你赶紧把她带回家休息吧。」
闻言，周围人议论纷纷。
「周彦也太不懂事，任由他奶出来闹腾，也不管管。」
「若若妈也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这下，周彦是想躲了躲不了了。
他开门的一瞬间，猛地把我推到。
「李若，我看错你了，你真是自私又冷血！」
我没有躲，像一片凋零的落叶缓缓到底。
「嘿！你小子还敢动手？」
好心的大娘将我扶起。
我瑟缩地躲在她怀里弱弱道：「算了大娘，我不怪他，周彦哥哥都已经那么可怜了。」
「哎呦，都是一样大的孩子，你这姑娘懂事又善良，哪像那个该溜子。」
周彦气得瞪了我一眼，随即拉起还在地上装病的老太太回了屋。
「李若，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你这么对我，别指望我再喜欢你！」
我：……
12
周彦的学费还是交了。
沈棠给他交的。
但他心情似乎仍不太好，顾及是被催债催的。
他忙着兼职，连学习都顾不上了。
偶然间，我发现他把沈棠送他的手表和模型放到二手平台上卖。
他又开始来找我道歉。
「若若，我那天说的是气话，我只是太担心奶奶了。」
我抬手推开他，伤心而又决绝。
「周彦哥哥，你不用说了，我都懂。」
「周奶奶说得对，是我配不上你，你去找更好的吧，我祝福你。」
示弱并不代表真弱。
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
我说「我配不上他」，周彦无法反驳。
但是他却没办法跟我和好，没法从我这里拿到好处。
他憋了一肚子火，却没办法跟我生气。
毕竟我只是个不敢爱他的柔弱女孩罢了。
13
周彦一边想抓住沈棠这个富家千金，一边还要应付债主，根本没精力管我。
我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再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寒假时，他跟人打架住院了。
对方是沈棠的竹马陈旭，应该又是感情纠葛。
只不过陈家有权有势，不是好惹的。
陈旭断了一条腿，周彦瞎了一只眼。
可周彦是先动手的那个，周旭是自卫。
原剧情里，沈棠已经喜欢上了周彦。
不知她用的什么方法，逼的陈旭家放弃追究周彦的责任。
她还出钱帮周彦做手术，日日来医院照顾他。
而为周彦捐眼角膜的人，是我。
他大受感动，所以在我死后，对沈棠疯狂报复。
周彦将沈棠送他的奢侈品卖掉还钱，还有他从网上贷款的证据，匿名寄到了沈家。
沈棠恋爱脑，我就不信沈家人也没脑子。
14
我去了趟医院。
不是为了看望周彦，只是单纯了解下情况而已。
果然，沈棠不在，听说是被沈家人关起来了。
没有她鞍前马后的照顾，周彦过的很狼狈。
看到我的那一刻，周彦仿佛看到了救星。
「若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我叹了口气，「周彦，我能怎么帮你呢？」
「我只是个普通人，无权无势，也没钱。」
「不，你有办法，你一定可以救我的。」他语气很是笃定。
「收债的人一直催，陈家人也要追究我的责任，我的左眼也看不见了。」
「若若，你可以去借高利贷，等我病好了，我一定想办法还上，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没有拒绝。
「我回去想想办法吧。」
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非要接近沈棠，非要借钱买那些奢侈品，没人逼他。
也是他动手打了陈旭，丝毫没考虑后果。
因为他是男主，就可以肆意妄为。
毕竟为他擦屁股的是我和沈棠。
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怎么当上男主的？
15
眼角膜我是不会捐的。
而周彦既要还债，又要赔偿陈家人医药费，还想着做手术治好眼睛。
这笔钱不是小数目。
我心里有点没底，普通人该如何一次性得到大笔财富？
渠道少之又少。
我家门口开始频繁出现一些卖肾小广告。
我上个网都能探出网贷链接。
就在我不抱希望时，偶然路过一家彩票店。
我掏出 10 块钱。
要不试试？
试一次。
看看这个剧情愿不愿意继续眷顾男主了。
当刮开彩票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恨周彦了。
谢谢我的财神爷。
300 万，税后 294 万。
我拉着我妈兑了奖，没让她声张。
连我爸都没说。
我本以为周彦彻底完了，但我低估了男主光环。
没有我为他付出，还有女主。
沈棠自杀的事传到了我们班。
这副样子，跟我当时威胁自己爸妈时如出一辙。
沈家人心疼女儿，还是出手帮了周彦。
陈家撤诉，周彦的欠款还清了。
但是沈棠也被强制性转学了。
沈家帮周彦最后一次，换的沈棠跟他断绝关系。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至少我保住了自己。
我参加了奥数竞赛，拿到了保送名额。
原剧情里，周彦在我眼前卖惨。
「如果我爸妈还在，一定希望我能考个好大学。」
「若若，你成绩好，高考也会考上这所大学，但我不一样。」
他三言两语就让我心甘情愿把名额让了出去。
不过现在，以我们俩冷淡的关系，他应该不会开这个口了。
因为他很清楚，我不会答应。
沈棠的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她声音微哑，带着哭腔。
「是李若吗？」
「周彦他还好吗，出院了没有，我联系不上他。」
我不解：「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我……我有朋友跟你一个班，周彦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等我说话，那边一阵杂音，匆匆挂了。
她应该是偷偷打的电话。
16
我保送京大，我爸专门回来为我庆祝。
他回来的那天非常巧妙，恰好是我「死」的这天。
原剧情，沈棠也被家人关了起来。
她会在今天偷偷溜出来找周彦。
却在这附近遇上一群混混。
周彦在我家蹭饭，刚好把手机落在了我这里。
我接到了沈棠的求救电话，跑出去找她。
我被刀活活捅死。
周彦痛心不已，和沈棠决裂。
沈棠因为愧疚和爱，陪在周彦身边，给他送钱、送自愿。
周彦用我的保送名额念了大学，创业时又靠着沈棠成了商圈新贵。
他有了实力，开始报复沈棠，搞垮沈氏。
沈棠被虐身虐心，流了孩子，还一心求得周彦的原谅。
我很无语。
她对不起的是我。
怎么没见她照顾一下我年老爸妈呢？
17
晚饭时，爸妈做了一桌子菜。
周彦还是来了。
他眼上的纱布还没拆，面色苍白，看起来很是虚弱。
「若若，我是来恭喜你的。」
「不用了，你走吧。」
我第一次没有伪装，对待他毫不客气。
没办法，我怕今晚会送命。
「若若，我不做什么，只是想来给你送个礼物而已。」
他举起手里的蛋糕和手提袋。
「以前都是你给我准备惊喜，这次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我妈看到周彦的眼睛，还是有些心疼的。
毕竟她看着周彦长大。
「若若，让他进来吧，就吃个饭。」
「不行！」我态度很强硬。
周彦怯懦道：「阿姨，若若生我气，我就不进去了。」
说完，他把蛋糕和礼物放下，就离开了。
我顿时松了口气。
爸妈也没说什么，毕竟之前周老太太来家里闹，让他们彻底寒了心。
我坐回餐桌旁，继续吃饭。
不对。
周彦的态度不对。
我从来没跟他撕破脸，一直装成很爱他的样子。
可是他受伤住院，我丝毫不关心。
如今他来我家，我也是强硬地把他赶走。
他没有感到不对劲吗？
而且他刚刚表现的很怯懦，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这不像他。
「怎么了若若？」我妈给我夹了块排骨，狐疑道。
我丢下筷子，直奔被丢在门边的礼物袋。
里面装着一条裙子。
我翻了翻，赫然发现了藏在衣服里的手机。
喵的。
是剧情安排的偶然，还是周彦觉醒后故意为之？
来不及多想。
我拿着东西，敲开了周彦家的门。
周奶奶：「你来干什么，我告诉你，别指望我能接受你……」
「周彦呢？」我懒得跟她废话。
她还在骂骂咧咧。
我不耐烦，把东西扔给她。
「把周彦的东西拿回去。」
回到家后，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18
吃完饭，我早早回房间玩手机。
我告诉爸妈，周彦若是再来，千万别开门。
他这么爱沈棠，自己去救人。
最差的情况也就是报警。
毕竟我也做不了什么，总不能再去挡刀。
但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沈棠把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沈棠之前给我打过电话，我记得这个号码。
我真的害怕了。
剧情意志那么强大的吗？
那我会不会凭空穿到那个小巷子里被捅死啊？
看着不断闪烁的屏幕，我心里很是纠结。
我不可能一点不受原剧情影响。
我为保护沈棠而死，她却把愧疚都付出在了周彦身上。
我爸妈也不得善终。
我心里是怨恨她的。
可我又觉得，或许她也是受剧情影响。
我们都是受害者。
内心天人交战。
我叹了口气，还是按了接通。
「李若，我在你家附加，有坏人一直跟着我，你能来接我吗？」
她声音恐惧，音量也很小，在顾忌着什么。
「你先往人多的地方走吧。」
我挂了电话，拨通了离这里最近警局的报警电话。
110 还要转接，这是我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存的号码。
报警，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今天打死都不会踏出这个门的。
19
报警的人是我，警察来找我了解情况。
沈棠还是出事了。
警察去的及时，那群小混混没有做什么。
但是沈棠被车撞了。
现在还昏迷不醒。
明明是意外，但觉醒剧情的我却觉得很不合理。
周彦来到我班里，满脸恨意。
「李若，是你害了沈棠！」
「她如果出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他眼中明晃晃的恨意，我只觉得讽刺。
白月光和女主掉换了。
出事的是沈棠，周彦恨上了我。
沈棠目前还没脱离危险。
难道我们俩之间必须死一个吗？
周围同学议论纷纷。
「周彦，你少污蔑我！」
「沈棠遇到坏人，是我帮她报的警。」
「警察也及时赶到了，她是被车撞才进了医院。」
周彦眼眶通红，伸手指着我。
「如果你去救她，她就不会出事。」
「我为什么不去？」
周彦绝对知道剧情了。
我轻笑：「当然是因为我害怕啊，可我及时报警了。」
「周彦，你为什么那么笃定，我去了，沈棠就不会出事？」
他面色一僵，回避了我的问题。
「都是你害了沈棠，你是罪人！」
「是非对错自有警察评判，你自己有见不得人的心思，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20
我怕周彦找我麻烦，便跟老师请了假。
我已经保送了，老师也没多问。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保住的命，我得珍惜。
我妈已经在看房子了。
很快我们就能搬家，远离周彦。
这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你好，我是沈棠的妈妈，可以出来见一面吗？」
我提出了一个不太礼貌的要求：「您能来我家吗？」
沈棠的妈妈是个优雅温柔的女人。
我给她倒了杯水，「不好意思阿姨，最近有人找我麻烦，我尽量少出门。」
她轻轻笑了笑，没有生气。
「我来是想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堂堂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
「沈棠现在怎么样了？」
「她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没对外声张。」
「那就好。」
沈棠妈妈犹豫了一下，轻声问：「我总感觉你和棠棠，还有那个周彦怪怪的，你们之间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
「我也不知道怎么问，我女儿一直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但她这段时间太不对劲。」
看着她苦恼的样子，我焦虑地脚趾扣地。
我如果把剧情的事告诉她，她会觉得我神经病吧。
见我不说话，她继续道：「昨天棠棠连夜坐私人飞机去了 M 国，连石膏都没拆，非要离开这儿，还说要退学。」
「啊？」我惊讶。
她跑路了？
「为什么？」
沈棠妈妈：「我也不清楚，她本来是想亲自谢你的，但她好像很害怕，非要出国，便让我来找你。」
「她说，谢谢你还愿意救她，我和棠棠她爸会教训周彦的，让你不要害怕。」
听到这儿，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有钱人真好啊。
上午觉醒，晚上就跑路了。
「棠棠现在在国外养伤，等周彦的事情过去了，她会来找你，说要跟你交个朋友。」
「那就祝她早日康复。」
从沈棠妈妈那里，我还了解到了其他不知道的事。
沈棠的通话录了音。
原来，她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周彦。
周彦那狗东西说：「我不在家，你去找李若，她会救你。」
怪不得沈棠会把电话打到我这里。
「阿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周彦命中带煞，谁粘上谁倒霉。」
沈棠妈妈：……
她尬笑两声，「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临走前，她给了我一张银行卡。
嗯……这怎么好意思。
说不想要是假的，但阿姨客气又温柔，我反而不好意思要了。
毕竟我除了报了个警，也没出多大力。
「阿姨，我就拨了个电话，也没做什么，您要想谢我，那就把周彦的事解决了吧，毕竟我也挺害怕的。」
解决周彦，便是解决掉我最大的难题了。
阿姨温柔笑了笑：「拿着吧，这钱不是我的，是棠棠攒的压岁钱，我也做不了主。」
「压岁钱而已，没几个钱，你拿着买点零食吃。」
「她说你不仅仅是救了她的命，而是救了我们全家。」
沈棠是独生女，阿姨认为，救一个孩子相当于挽救一个家庭。
可我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沈棠的觉醒确实是改变了沈家的命运。
既然是沈棠的压岁钱，我也没矫情，便收了。
21
周彦之前打伤了陈旭，陈家再次起诉。
他以故意伤人罪入了狱。
沈家之前借给他一大笔钱，现在要讨回。
我彻底放下心来。
周老太太又来我家闹了。
听着门外的哭喊声，我和爸妈在屋里收拾着东西。
「走吧，搬去新家，也不用再应付这些糟心事了。」
闲来无事，我突然想起沈棠给我的那张卡。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就是压岁钱？
这是沈棠妈妈口中的「没几个钱」？
这是「买点零食吃」的钱？
我李若何德何能，遇上两个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