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在我家长会上偶遇初恋白月光。
回来就跟我妈提了离婚,
说舍不得看初恋受苦,想给她一个家。
我拿起电话拨给了我妈的初恋:
「王叔叔,我妈要离婚了,你有机会了!」
1
「林夕,我们离婚吧。」
爸爸在饭桌上突然开口。
我和我妈的筷子同时掉在了地上。
震惊,不解,疑惑且惶恐。
我妈还当他在开玩笑:「别开这种玩笑,吓到笑笑怎么办?」
可我爸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我说真的,离婚吧。」
我妈脸色一白,盯着我爸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才颤抖着嘴唇问:
「为什么?」
我也很疑惑地看着我爸。
是啊,为什么。
在我十七年的有限人生里,我一直以为他们很恩爱,家庭很和谐。
他俩昨天还商议,等我放寒假,我爸抽几天时间,陪我们去旅游。
他一向是亲戚朋友口中的好丈夫,好爸爸。
事业有成,还不搞婚外情。
虽然我觉得这好男人的标准太低,但在众多渣男的衬托下,我爸的确还过得去。
难道他公司破产了?
得绝症了?
不然我妈这么好的老婆,他怎么舍得离?
我都快脑补到忍不住眼泪了。
我爸才用一种格外梦幻的口吻,说:
「我遇到了月琴。
「她丈夫没了,还被婆家赶出门,带着女儿独自讨生活。
「现在过得挺艰难的。
「我想给她一个家。」
我从他脸上看到了独属于中年男人自我感动式的深情。
我妈的脸瞬间苍白,像被人捅一刀子似的,颤抖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几乎忍不住要将那盆热汤泼向我爸。
我妈极力隐忍着悲伤,对我说:
「笑笑,你先回房去。
「我跟你爸单独聊聊!」
我爸却不让我走,态度很坚决:
「我当着笑笑面说。
「就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林夕,这不是在商量,我只是通知你。
「离婚协议我已经委托律师起草了。
「你放心,财产方面我绝对不会亏待你和笑笑。」
他说完,起身去公文包里拿出了协议。
这办事效率,谁看了不说声牛叉。
我妈拒绝看协议,猛吸了几口气,红着眼说:
「我不会离婚的。
「沈维,我们结婚十八年,经营好这个家庭不容易。
「你再冷静冷静,别冲动之下,做出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我真佩服我妈。
我爸都毫不顾忌地承认自己变心了,她还能这么冷静地劝他。
这情绪控制能力,有点太超前了!
但我爸不领情啊,他斩钉截铁地说:「我这不是冲动。
「林夕,我们的确结婚十八年,可这十八年,我只是在努力扮演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我每天都戴着面具在生活,我以为可以这样骗自己一辈子。
「但是见到月琴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十八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她一出现,就击碎了我努力构建出来的幸福假象。
「我已经四十五岁了,我想后半辈子能为自己活一次。」
他说这话的时候,竟然红了眼睛。
看来,他被自己感动到了。
我属实没绷住,笑出声来,问:
「爸,你这叛逆期来得有点太晚了。
「你跟我妈结婚之前干啥去了?咋没选择跟你真爱在一起啊?」
2
我爸沉默不语。
我妈冷笑一声:
「因为按规矩,他要喊沈月琴一声姑姑,那是你太爷的养女。
「当年在乡下,他俩算乱伦。」
我差点儿被口水呛死。
怎么还有这么狗血的故事啊?
「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我妈说:
「为这事儿,你太爷气死了,谁敢再提这茬儿?
「我也是结婚后才听你奶说漏嘴知道的。」
我对我爸竖起大拇指:「爸,你是真行。
「那你这算不算骗婚啊,你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干吗还要娶我妈?」
我爸明显恼羞成怒了,拍了一下桌子:
「林夕,你对女儿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和月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都是老一辈思想古板。
「这些年,虽然我不爱你,但我对你和笑笑也够好了。
「希望你能通情达理一点,别毁了我对你的好印象。」
我妈气得发抖,脸都青了:
「通情达理?
「你被人戴了绿帽子,能不能通情达理?
「离婚是不可能离的,凭什么我陪你吃苦奋斗,她来摘果子享福?」
说完,我妈转身回房,把门给反锁了。
我没追过去,而是问我爸:
「你对我妈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我爸叹了一口气:
「相处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
「但我和你妈最多是亲情,没有爱情。」
我听得皮都皱了。
没有爱情,我咋来的?
今天早上我还听到他俩在房里腻歪呢。
每次回家,对着我妈又亲又搂的人,不是他吗?
笑称他俩是真爱,我是意外的人,不也是他吗?
这人说变就变,真是离谱。
我又问:「那你真爱知道你已经结婚,还有我这么大的女儿吗?」
我爸点头,然后说出了更令我震惊的话:
「她女儿和你一个班的,叫苏小雨。」
我差点儿气炸了,难怪是参加完家长会才提离婚。
我还成了她俩的媒人了?
而且还是苏小雨那个死绿茶的妈!
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
「她既然知道你有家庭,还要介入?这是知三当三啊!」
我爸听出我话里的鄙夷和谴责。
立刻为他的白月光鸣不平:
「你不能这么说她!
「是我坚持要娶她的!
「当年我不能娶她,她不得已嫁了别人。
「一开始她过得还不错,我才说服自己断了念想。
「可是前几年他男人破产了,还家暴她和她女儿。
「最后喝酒把自己喝死了,她婆婆还怪她克夫,把她赶出门。
「她一直没上过班,找工作也不好找,到处受人白眼。
「和闺女住在出租屋里,连空调都没有。
「她在我们沈家的时候,也是娇养大的。
「要不是我,她完全可以投奔娘家。
「是我害了她,我不能不负责!」
我听他长篇大论,叨叨了半天,问:
「爸爸心疼她,完全可以给她找个工作,或者干脆每个月给她一笔钱。
「就当是孝敬长辈了,本来你们也是姑侄关系!」
我爸的答案让我无力吐槽:
「她不会接受我的接济,那不等于是侮辱人吗?
「她那么骄傲的人,如果我那么做,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我。」
我瞬间明白了。
人家不想要接济,想要登堂入室,给自己找个终身饭票。
这娘俩都是茶艺高手。
还骄傲呢!骄傲个屁!
真骄傲的人,怎么会破坏人家的家庭?
我听我爸处处维护她,也懒得跟他多说。
他是老房子着火,劝也没意义。
不如劝我妈赶紧离婚,拿钱去享福。
「那你跟妈好好谈,离婚我跟我妈。」
说完我准备回房间写作业。
不能为了这个渣爹,耽误学习。
3
渣爹倒也没有想过要我的抚养权。
竟然夸我懂事:「你跟你妈也好。
「从小到大都是你妈带你,我也忙,照顾不到你。」
这时他电话响了。
我爸慌忙接通:「月琴,发生什么事了?
「小雨生病了?你别着急,我马上来!」
说完,我爸就匆匆忙忙拿着钥匙出门了。
门重重地关上,余音回荡,爸爸的背影被隔绝在那道门后面。
我看着那道门,突然觉得很可笑。
从小到大,我每一次生病,都是我妈陪在我身边的。
我爸从未出现过。
印象最深的一次,我五岁那年,半夜发烧了。
那时候我爸事业刚起步,家里条件也一般,还没买车。
那天下着大雨,半夜打不到车,也联系不上我爸。
我妈就抱着我,一边哭一边往医院走。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我爸一次面都没露过。
他说他忙,说打拼事业是为了让我们娘俩过更好的生活。
我和我妈从未埋怨过他,处处体谅,不给他拖后腿。
我也曾是盼着爸爸陪我去游乐园的小女孩。
只是在一次次失望中,学会了放弃。
沈月琴一个电话,他就去了。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死掉的,不是苏小雨的爸爸,是我的。
我准备回房的时候,妈妈开门出来了,泪流满面。
我走过去,抱住她,一开口就哽咽了:
「妈,离婚吧。
「爸爸他不要我们了,我们也不要他。」
我真的不希望我妈继续纠缠在这段坏掉的婚姻里。
我妈还是不甘心:
「可我不想便宜了那对母女。
「她们凭什么偷走我家笑笑的爸爸?」
我知道我妈只是一时想不开,也没硬劝。
只是抱着她默默地流泪。
那一晚,我爸没回来。
第二天也没回来。
后来都没有回来。
4
妈妈病了。
她很少生病,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的第二次。
我给她量了体温,已经 39 度。
我一时心慌了,打电话给爸爸。
但是没有人接。
我心里默默想着,给他三次机会。
如果他接通了,肯回来照顾妈妈,哪怕他和妈妈离婚了,我也不恨他。
依然认他这个爹。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
电话接通了,传来的是苏小雨的声音:
「沈笑笑吧?叔叔在陪我妈试婚纱呢,没时间接电话。
「叔叔还说,你妈要是不肯签离婚协议,他就起诉离婚。」
她可真够得意的。
我当时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那你也帮我转告他。
「祝他们这对狗男女,早点去死!」
说完,我切断了电话。
从这一刻开始,父亲在我这里,已经宣判了死刑。
我拉黑了他。
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王叔叔吗?
「我是笑笑,我妈妈昏倒了,还在发高烧。」
王叔叔,是我妈妈的大学同学。
也是她的初恋。
本来两个人可以修成正果的。
可惜王叔叔出了车祸,断了一条腿。
他不愿意连累我妈,主动提了分手。
我妈当时很生气,回家相亲,才遇到了我爸。
王叔叔毕业后就出国了。
我妈也彻底死心,跟我爸结了婚。
两人就此断了联系。
直到三年前,我妈带我出国玩,在飞机上偶遇了王叔叔。
当时我一眼就看出这位大叔看我妈的眼神不对劲。
又伤感又怀念的,还硬留了联系方式,让我妈出国遇到啥事儿,可以找他。
看了名片我才惊觉,王叔叔竟然是我们这上过新闻的首富王天驰。
我磨了好久,我妈才跟我透露了一点初恋往事。
我妈对人家爱答不理的,要不是我拦着,名片她都要扔掉。
赶巧了,我妈在国外突发急性肠炎。
人生地不熟的,我找不到人帮忙,就给王叔叔打了电话。
他立刻就给我妈安排进了医院。
我跟他聊天,得知他还单身。
我问他是不是因为我妈,他犹豫了一会儿就承认了。
说一直忘不了我妈,也不想耽误别人。
还特别叮嘱我,千万别跟我妈说,怕影响我们家庭和谐。
我很欣赏这个男人,所以逢年过节就给他发个祝福短信,彼此问候一下。
这两年我过生日,他还会给我寄个小礼物。
当然,都是瞒着我妈的。
我妈是个道德感非常高的人,知道我私下联系王叔叔,一定会炸毛。
王叔叔五年前就把事业重心放在国内,也定居在我们市。
秉持着不打扰我妈的原则,他从来没出现在她面前过。
但接到我电话不到半个小时,他人就出现在我家门口了。
王叔叔帮忙将我妈送去了医院。
缴费拿药,忙前忙后,无微不至。
等安顿好了,知道我妈没事,又准备离开:
「你妈估计也不想见到我。
「到时候问起来,你就说你叫的救护车。」
这次我拦住了他:
「叔叔,你别走了。
「我妈现在正需要人陪伴,我已经高三了,学习很忙。
「我要是耽误了,我妈肯定会很自责的。」
王叔叔露出了为难的样子,问:「你……爸爸呢?」
嘿嘿。
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低下头,伤感地说:「我爸在外面有家了。
「他跟我妈正在闹离婚,我妈是一时受不住打击才生病的。」
王叔叔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说:「沈维竟然敢这么对夕夕……」
他应该是要骂脏话的,但是看到我又及时刹住了。
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笑笑,你先去上课,你妈妈就交给我照顾。」
我当然很放心啦。
为了我妈,一辈子没结婚的痴情男,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巴不得他赶紧把我妈搞定,让她跟我渣爹离婚。
但也不知道我妈怎么想的,她醒来以后,竟然把王叔叔赶走了。
坚决要去找我爸谈谈。
我怕她出事,一直跟着她。
她找了很久,根本找不到我爸。
电话联系不上,去公司却被拒之门外。
她一遍遍打着电话,直到把自己打得泪流满面。
我看不下去,给她看了苏小雨的朋友圈。
我爸正带着沈月琴,在马尔代夫拍婚纱照。
苏小雨请了假跟过去,朋友圈每天更新几十个动态。
炫耀着她和她妈找到了新的供养者。
炫耀着我爸给她买的名牌包包和衣服,带她吃高级餐厅,陪她去景点打卡。
我爸在她的朋友圈里,笑得开怀肆意。
「妈,都这样了,你还不离,留着他过年啊?
「从小到大,每一次出游,都只有我们俩。
「你看看我们的相册,有没有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他有没有陪我们出去玩过,有没有带我去过游乐园,给我买过玩具和裙子?
「从来没有!
「我的每一件衣服,每一个礼物,都是你准备的。
「每一次游乐园,都是你陪我去的。
「摩天轮里,只有我们母女俩的合影。
「他总说他忙,可为什么陪沈月琴母女就有时间了?
「不过是因为,他不爱我们,所以不屑于把时间用在我们身上。」
我妈崩溃地抱着我大哭。
我以为她还是想不开。
没想到她哭完了,抹了眼泪,说:
「离就离。
「但财产我得拿回来!
「他给这对母女买的每一样东西,花的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5
我妈答应离婚后,我爸第二天就出现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容光焕发。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沈月琴真人。
和苏小雨发的照片一比,整个让我惊掉下巴。
科技感十足的脸,依然盖不住岁月的痕迹。
嘟嘟唇跟俩肥香肠一样。
隆鼻手术有点失败,鼻翼狭窄得让我觉得呼吸困难。
我妈虽然称不上大美女,可绝对比沈月琴好看多了。
看来我爸对她是真爱。
毕竟这张脸,我半夜醒来看见,是会吓一跳的程度。
可是我爸搂着她,竟然还能亲得下去。
两人一路走来,腻腻歪歪,交头接耳,恨不得贴在一起当连体人。
沈月琴见到我妈,茶里茶气地说:
「妹妹,谢谢你能成全我们。
「我和阿维蹉跎半生,兜兜转转,还是发现离不开对方。
「要不是真的太爱他,我是绝对不愿意伤害你和你女儿的。
「你放心,财产方面,我很大方的,存款和房子都留给你。
「我只要阿维就够了!
「等你们这边领完离婚证,我和阿维就去领结婚证了。
「你别生气哈,我们俩是太爱了,一刻都不愿意再耽误了。」
我爸满脸感动和欣慰,一直抓着沈月琴的手。
我妈冷笑一声,刷刷签了字,等拿了证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说走慢点,怕自己忍不住吐了。
我问她:
「你怎么不骂她几句啊?太恶心了这女的!」
我妈摇头:
「没必要,她再恶心,也没你爸恶心。
「我连你爸都不想骂了,骂她干什么?
「离了婚,我和他们再没有瓜葛,骂人还显得我在乎他似的。」
我给我妈竖起大拇指。
她想不开的时候,死活不肯离婚。
这会儿想开了,那真是豁达到底。
我妈拉着我去吃大餐,说要庆祝自己离婚大喜。
我当即给王叔叔发了信息。
【离了,王叔叔,加油!】
「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持续了很久。
最后才发来两个字:【放心。】
我笑着把餐厅地址发给王叔叔。
于是我们在餐厅「偶遇」了王叔叔。
接下来,我妈不断地偶遇王叔叔。
当然,都是我通风报信的。
所谓见面三分情,我看王叔叔迟早要做我爸爸的。
到时候看我那渣爹会不会悔青肠子!
我很期待。
我妈离婚后,不仅没有消沉,反而投入更大的决心搞事业了。
她之前开美容院,一边消磨时间,一边用来服务我爸的客户,替他维系客户关系。
因此积攒了很好的口碑,生意挺红火的。
即便没有我爸分的财产,我妈也是个富婆。
看我妈状态不错,我也可以安心回学校上学了。
我爸和沈月琴领了证,我爷奶知道后,很生气。
坚决不同意他办婚礼,他只好带着沈月琴母女出国旅行结婚。
苏小雨请假回来,拿着一大堆零食在班上分发:
「这些巧克力都是比利时买的,特别好吃!
「还有这个马卡龙,国内都买不到呢。」
同学们聚在她周围,艳羡声此起彼伏。
「苏小雨,你好幸运哦,后爸对你都这么好!」
「是啊,我爸对我可好了,还说等我毕业,考去哪个城市就在哪儿给我买房。」
苏小雨得意极了。
又换来同学的一阵赞叹。
纷纷问她,她后爸还缺不缺女儿。
苏小雨正高兴呢,就看见我了,主动贴过来,递给我两块巧克力:
「笑笑,这是给你留的!」
我瞅了她一眼,说:「谢谢,不用了,我不吃。」
「吃嘛!很好吃的!」她硬要塞给我,「别跟我客气!
「就算是请你吃喜糖了!」
她脸上是温柔无害的笑,眼里却盛满了恶意。
我笑着看了一眼巧克力,转身扔进了垃圾桶:
「苏小雨,别来烦我!
「我爸二婚的喜糖,还轮不着你来给!」
苏小雨大概没料到我会直接点破这层窗户纸。
毕竟她发那么多朋友圈,我都没有拆穿过她。
她以为我是怕丢人。
其实我是懒得搭理她。
听了我的话,同学们的八卦之魂立刻被唤醒,一个个双眼放光地看着我和苏小雨。
有人忍不住关切地问:「沈笑笑,你爸不会就是苏小雨的后爸吧?」
「啊?你们不知道么?」我故作惊讶,「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呢!
「我爸上次来参加家长会,跟她妈勾搭上了,回去就跟我妈闹离婚!
「他带着苏小雨和他妈在国外拍婚纱照的时候,和我妈离婚手续还没办呢!」
苏小雨慌了:
「你别瞎说!」
我诧异地问:「我哪句瞎说了?」
苏小雨理直气壮地说:
「我……我妈和爸爸原本是一对,你妈才是第三者插足!
「我妈不过是和爸爸破镜重圆了!」
我乐了:「喊得还真亲热,你亲爸虽然不在了,也养了你十几年呢。
「我记得他去世也不过几个月吧,你这么快就认别人当爹了?
「你说我妈是第三者插足,可你爸和你妈结婚更早。
「请问,到底谁是第三者啊?」
苏小雨回答不上来,哇地一声趴在桌上开始哭。
这时候,我们班班长,苏小雨的舔狗来了。
见她哭,立刻问什么情况。
苏小雨哭着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不说,继续哭。
班长立刻怒气冲冲地指着我:
「沈笑笑,你霸凌苏小雨,是吧?
「我这就告诉班主任去!」
6
看热闹的同学立刻拉住他:
「说霸凌太严重了!」
「她们俩有点私人恩怨,吵了几句而已!」
可班长哪里相信,他心中的女神哭了,作为舔狗,必须冲锋陷阵:
「你们这些人就只顾看热闹!
「看客跟霸凌者一样可恶!」
好嘛!直接无差别扫射了。
同学们都蒙了。
我笑着说:「班长好伟大,那你就去告状吧,最好让学校把我这个霸凌者开除!」
班长冷哼一声:「你别嚣张,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但有钱不能为所欲为!
「我一定会为苏小雨讨回公道!」
说着就冲出了教室,找老师告状去了。
苏小雨也不拦着,就在那哭,越哭越大声,比死了亲妈还伤心。
不一会儿老师就来了。
苏小雨还在那埋头痛哭。
「沈笑笑,苏小雨,你们怎么回事?」
苏小雨抬头看了一眼老师,又呜咽一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班长心疼坏了:「老师,沈笑笑欺负人!」
「我怎么欺负她了?班长说说呗!」我反问。
班长根本不了解前因后果,只是看苏小雨哭,就认定是我霸凌她。
班长张口结舌,说不出所以然来。
班主任问:「苏小雨,你自己说。」
作为班上的尖子生,还是有点优势的。
老师没跟傻叉班长一样,看到苏小雨哭就怀疑我霸凌同学。
苏小雨还在抽泣,好像快断气了一样。
班长心疼坏了,赶紧说:
「老师,苏小雨都哭成这样了。
「肯定是沈笑笑做了特别恶劣的事儿。
「我恳请老师责令沈笑笑同学公开道歉!」
苏小雨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哭得更带劲了。
我指了指教室的几个监控:
「老师,您不如看看监控!
「我怎么霸凌她的,这不是很容易查清楚么?」
苏小雨顿时不哭了,有些慌张地看向摄像头。
苏小雨的同桌段梅梅忍无可忍,站出来说:
「老师,沈笑笑没欺负她。
「苏小雨她妈当了第三者,害沈笑笑爸妈离婚了。
「苏小雨还故意挑衅沈笑笑,给她发巧克力,说是她爸妈的喜糖。
「沈笑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不算霸凌吧?」
班主任都愣了。
没想到会这么狗血吧?
「你爸妈离婚了?」班主任关切地问我。
高三班主任,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稳固尖子生的成绩。
任何风吹草动,都怕影响学生的学习。
我点头,故意低下头,用很无奈又很伤感的语气说:
「就两周前,开家长会以后,我爸给我开家长会。
「就遇到了苏小雨的妈妈。
「回去就跟我妈闹离婚了。
「我妈不同意,他就离家出走,带苏小雨和她妈出国去了。
「我天天看着苏小雨发朋友圈,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她今天还跑来给我发我爸给她买的巧克力,还说是喜糖。
「我……」
我极力挤出两滴眼泪来。
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老师。
绿茶手段,咱也不是不会用!
这下不只是老师,全班除了班长之外,都开始心疼我了。
对我多同情,就对苏小雨就多不齿。
「巧克力还给你,我才不吃小三的喜糖!」
「就是,我最讨厌破坏人家家庭的坏女人了!」
「苏小雨,你也太不要脸了,你妈当小三,你还跑人家沈笑笑面前炫耀!」
「恶人先告状,还有脸哭,说人家欺负你!」
班主任倒没有这么尖锐。
她只是替我擦了擦眼泪,才冲苏小雨说:
「大人的事儿,你们当子女的,干涉不了。
「但为人最起码要善良。」
苏小雨这下是真哭了。
不停地否认:「我妈不是小三!
「我妈和爸爸是真爱,他们年轻时候就是一对。
「呜呜……」
这话只换来更多的白眼和嘲讽。
「你爸才过世几个月,你妈就再婚了。」
「还是抢的人家老公,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明知道自己的后爸是同班同学的亲爸,还在朋友圈高调炫耀。」
「真的好歹毒!」
「跟你这种人当同桌,真是晦气,老师,我申请换座位!」
心直口快的段梅梅同学,当场收拾了书包,要跟苏小雨划清界限。
老师摆摆手:「好了,好了,都别激动!
「苏小雨,沈笑笑,你们俩跟我出来!」
苏小雨突然大叫着:「老师偏心!
「我学习成绩不好,所以你看不起我么!
「你们都欺负我,这学我不上了!」
说完,竟然掩面跑出教室去了。
弄得老师和同学都傻眼了。
等老师追出去,她人都没影了。
老师这才慌了,赶紧打电话给沈月琴。
我那忙碌的渣爹,第一时间带着他的新婚妻子来了学校。
7
沈月琴一来就质问老师:
「我家小雨怎么会不见了?
「她一直很乖的,老师,是不是有人欺负她?」
她眼睛不经意地扫过我。
我爸看到我,脸色一沉,什么都没问明白,就冲我过来了:
「笑笑,是不是你?
「我跟你讲过了,大人的事儿,你不要掺和。
「就算你对爸爸有意见,跟小雨有什么关系?
「爸爸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妈都教了你什么?
「太不像话了!
「待会儿小雨找回来,你必须立刻给她道歉!」
班主任都听得很无语。
主动为我解释:「你是沈笑笑的父亲吧?」
我爸换上笑脸,说:「对,现在还是苏小雨同学的爸爸。
「真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给老师您添麻烦了!
「回去我一定交代笑笑妈,让她约束好沈笑笑。」
班主任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
「笑笑爸爸,作为外人,我不该说这话!
「但是您怎么不问清楚情况,就直接认定沈笑笑错了呢?
「我电话里也说了,两人闹了一点矛盾。
「但没说是沈笑笑欺负苏小雨啊!」
我爸倒是一点不虚,看了一眼委屈的沈月琴,义正辞严地说:
「老师,你不用给沈笑笑开脱,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了解么?
「她跟她妈一个德行,都是表面看着乖巧,骨子里又倔又狠。
「强势地不得了。
「相反,小雨性子温顺柔弱,不争不抢的,容易受欺负。
「她俩发生矛盾,那肯定是沈笑笑挑事儿!」
我大概真的不在乎他了。
所以听到这话,没有愤怒,反而觉得好笑:
「爸,你可太了解我了。
「上回家长会,你迟到,一定不是因为你跑到我初中去了。
「哦……今天我生日,你记得吧?给我准备礼物了吗?」
我爸恼羞成怒:「都闹出这种事了,你还惦记着生日礼物,你良心呢?
「别说没准备,就是准备了,也不会给你!」
我乐了:「我闹出什么事了?
「比你闹的事儿还丢人吗?
「娶了自己的姑姑,这事儿我爷奶知道吗?亲戚朋友知道吗?」
老师们吃了一口大瓜,个个目瞪口呆,眼睛在我爸和沈月琴之间来回转。
我爸又羞又气,抬起手就朝我打过来。
幸好老师把我拉开了:
「沈先生,不能动手打人!」
沈月琴呜咽一声哭起来:「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我就不该答应嫁给你!
「要是我能控制我的感情,小雨就不用跟着我受委屈。
「你们父女也不会反目!
「阿维,这份感情太沉重了,我背不动了。
「要不我们还是离了吧,你就当我死了!」
说着,也跟苏小雨一样,掩面往外狂奔。
我爸赶紧追上去,一把抱住。
两人就在办公室门口又搂又啃。
我和办公室的老师,以及路过的同学,跟被雷劈了一样震撼。
丢人!
太丢人了!
我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我决定回家立刻改名换姓,就当自己没这个爹。
老师的表情也跟吞了苍蝇似的。
同情地拍拍我的头,才咳嗽着制止了那俩中年狗血偶像剧男女主:
「沈先生,沈太太,这里是学校,你们收敛点!」
我爸和沈月琴赶紧分开,老脸通红。
也不知道是太动情了,还是害羞的。
幸好这时候苏小雨来了。
缓解了尴尬场面。
哭着扑进了沈月琴怀里,母女俩抱头痛哭。
围观的同学把走廊都给堵了。
我爸一边安慰娘俩,一边冲我发飙:
「沈笑笑,还不过来道歉!
「太过分了,在我面前都这么嚣张,可想而知,你今天是怎么欺负小雨的!」
我问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
苏小雨呜咽一声,茶里茶气地说:
「爸爸,算了。
「我不想让你为难,我受点委屈没关系的。
「只是希望笑笑别再骂我妈妈是小三了。」
这可算是踩在了我爸的软肋上了。
他瞪大眼睛,三步并作两步,从老师身边把我拽过去:
「小小年纪嘴巴就这么脏!
「沈阿姨是你长辈,你真是不分尊卑,没有人伦!
「给我跪下,立刻道歉,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沈月琴和苏小雨对视一眼,母女俩神态如出一辙,得意隐藏在委屈的面具下,恶意更甚。
老师极力过来劝,被我爸呵斥住了。
「我管教自己的女儿,用不着外人插手!」
沈月琴还假装好人:「阿维,算了,别吓着孩子!
「让她以后别再欺负小雨就行了。」
我爸更气了:「沈笑笑,你听听,你沈阿姨多善良!
「你怎么就跟你妈不学好?尽学了一肚子歪风邪气!
「赶紧道歉!」
我冷冷摇头:「绝不!
「你有本事,可以打死我。」
我爸怒了:「好,好,好,我立刻收回给你和你妈的所有财产!」
我冷静地提醒她:「你跟我妈的离婚协议已经生效。
「我妈拿到手的财产,你收不回去的。
「倒是我妈可以起诉你,婚内拿共同财产养小三,还能追回一部分钱!」
我爸没想到我脑子这么灵光。
说不过我,直接气炸了,一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样子,真像是要杀人。
我的眼前浮现了小时候的画面。
他也曾满怀爱意抱着我转圈圈,把我扛在肩头看烟花。
在我害怕的时候,搂我入怀,替我捂耳朵。
不是没有爱过我,只是这份感情,如今抵不过他对初恋的痴迷。
我没有抵抗挣扎,只是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滑落。
班主任扒拉他,被他狠狠推开。
沈月琴母女站在他身后,眼里是胜利者的猖狂。
我妈拨开人群冲过来,手里的包,狠狠砸在他脑袋上。
不顾阻拦,高跟鞋一次又一次地踹着他的腿:
「你敢动我女儿,我弄死你!」
两个人离婚都没发生冲突,此刻却扭打在一起。
谁都拉不住。
沈月琴过来拉偏架,我妈挨了好几下。
我气得一把抓住了苏小雨的头发,把她抵在阳台边:
「都给我住手!
「不然我就拉着她一起跳下去!」
今天丢人反正也丢尽了。
索性豁出去了,不能让我妈吃亏。
三个人终于停了下来。
我妈头发散了,脸上还有被挠出的爪印子:
「笑笑,别冲动,过来妈妈这里!」
我推开苏小雨。
我妈冲过来抱住我,检查我的脖子。
见我脖子上一圈红痕,心疼得哆嗦起来。
回头恶狠狠地看着我爸:「沈维,你就是畜生!
「笑笑从今以后跟你一刀两断,你不配当她爸爸!」
沈维此时也冷静下来,看到我的样子,有些懊悔:
「我……我不是有意的!
「笑笑,爸爸刚刚只是太生气了。
「你要是乖一点,跟你阿姨道歉,不就没……」
「凭什么道歉?」我妈怒吼出来:
「狗男女,一个出轨,一个当三,你们也配要我女儿道歉?
「道你爷的头!」
沈维的脸又黑了。
他容不得任何人辱骂他的白月光初恋:
「林夕,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要是再敢骂月琴,我对你不客气!
「你要怎么不客气?打死我们娘俩?我就骂,狗男女,男盗女娼!
「更难听的你想听吗?」
我妈是个文化人,不喜欢骂脏话的。
但是自己的女儿受这种伤害,她把这辈子知道的所有脏话都骂出来了。
沈维咬牙切齿,放下狠话:「林夕,我会让你为你的话付出代价!」
「没想到沈先生这么豪横,对自己的前妻和女儿放狠话,很强势,很有水准!」
我看到了穿过人群朝我们走过来的王叔叔。
他用极平和的语气对我妈说:
「我先带你和笑笑去医院查伤势。」
「你是谁?」沈维气急败坏地问。
王叔叔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很快你会知道的!」
说完这句话,他对班主任颔首:「老师,沈笑笑请假一天。」
王叔叔有种奇怪的魔力。
他并没有很帅,嗓门也不大,可是气场莫名强大。
他一出现,就成了人群的焦点,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认真听他发言。
混乱的场面就这么安定下来。
老师什么都没问就让我妈带我走了。
「谁让你们走了!」沈维还在叫嚣,「林夕,你还没道歉!」
我妈怒火又噌地上来,脸涨得通红。
王叔叔安抚地摁住她的肩膀,笑着说:「交给我!」
他转身对沈维说:
「我代表中威集团,松兰科技,丽景集团,长陵集团及这四个集团下的分公司正式提出跟三维家解约!
「并且永不合作!」
我亲眼看着沈维的脸一寸寸白下去。
「你……你是……」
他终于认出了王叔叔。
可惜,太晚了。
王叔叔点头:「我就是你一直想见的王天驰!」
说完再没有理会沈维的反应,揽着我和我妈走了。
沈维急吼拉吼地追上来,努力挤出一点难看的笑:
「王总,你这太儿戏了吧?
「商业上的事儿,怎么能牵扯私人恩怨呢?」
王叔叔微笑着回答:
「本来选择你们三维家,也是冲着夕夕的面子。
「全国有大把比你们公司更优质的合作对象,何必选你?」
沈维的脸色跟被雷劈了一样。
他不可置信地问:「你……你和林夕什么关系?」
说完又急赤白脸地问我妈:
「林夕,你说话,你是不是一早就给我戴绿帽子了?」
我妈挽着王叔叔的胳膊说:
「谁还没有个初恋白月光了?
「只是我不像你那么无耻!
「原本我还没做好和天驰重新在一起的准备。
「多谢你,大媒人,等我们办酒,一定给你发请帖!」
说完,一手挽着我,一手拉着王叔叔,一起离开了。
我听到身后有人在鼓掌叫好。
「痛快,爽文照进现实了!」
「王总好像是我们省首富哎,我上次看到那个什么排行榜有他!」
「哇塞!那沈笑笑的后爸不是比亲爸牛逼多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富贵命吧?」
9
我妈要帮我转学,怕她和沈维在学校闹得那么难看,会影响我。
可是我不在意:「我们又没错,干吗要躲着?」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学。
不仅没人笑话我,反而都来跟我套近乎。
「笑笑,你还缺不缺兄弟姐妹,那种会自己吃饭的高中生?」
「你要是不缺兄弟姐妹,缺跟班也行!」
「去,去,去,跟班这活哪儿轮得到你,好歹我也是清大苗子,大小姐考去哪,我就能跟去哪儿!」
我被他们逗得不行。
苏小雨磨磨蹭蹭地走进教室。
原本欢乐的气氛瞬间凝固。
苏小雨扭扭捏捏地走过来:「笑笑,爸爸让你今天放学去家里一趟。」
我白了她一眼:「没空!」
说完拿出书来大声朗读。
班上其他人也立刻开始朗读课文。
苏小雨再想开口,就被纪律委员警告了,让她不要打扰同学早读。
放学以后,沈维竟然在门外等着我。
我掉头就走,他穷追不舍:
「笑笑,你听爸爸说几句!
「就几句话!」
我这才停下来:「说吧!我赶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问:「你能不能……替爸爸跟那位王叔叔求个情?
「在商言商,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翻脸毁约。」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我冷笑:
「沈先生,这事儿我帮不了你。
「我又没有王叔叔公司的决策权。」
「你喊我什么?」沈维恼了,「爸爸都不喊了?」
「您说了,我不道歉,以后就断绝关系。
「我没道歉,所以你也不是我爸了。」
沈维被噎住了,想发火又不敢,还得赔着笑脸:
「笑笑,是爸爸不对。
「我已经问清楚了,小雨她也有错。
「爸爸给你道歉,行不行?」
我摇头:「不行。」
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从你掐住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爸爸了。」
正好这时候我妈来了。
看到沈维,她紧张地跑过来,一把把我拉回身后护着:
「沈维,你离我女儿远点!
「我已经跟法院起诉了,剥夺你对女儿的探视权。」
沈维愤愤不平:「林夕,夫妻一场,你至于做这么绝吗?
「离婚我也没亏待你,你傍上了王总,我不指望你帮我,你也没必要搞垮我的公司吧?」
我妈笑了:「怎么没必要?
「当年三维家是我们俩共同创办的。
「最艰难的时候是我陪你过来的。
「离婚时,你只分了我家里的几百万存款和两套房子。
「我不想跟你纠缠才签字的。
「可你竟然为了小三的女儿伤害笑笑。
「我不仅要搞垮你的公司,还要让你发烂发臭,一辈子爬不起来!」
说完,不管沈维怎么纠缠,她也没搭理他半句。
后来我上下学,都由司机和一个膀大腰圆的保镖接送了。
沈维根本没有机会靠近我。
王叔叔雷厉风行,中断了跟三维家的合作,还发了公告。
其他小客户看到了,风险意识相当强,纷纷提出跟三维家解约。
银行一看苗头不对,也停了贷款,还开始追缴欠款。
沈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风波之中。
偏偏这时候,沈月琴还给他添乱。
沈维好不容易约到了银行高层领导,本来好好谈,说不定可以拉到贷款的。
沈月琴这个奇葩,怀疑沈维又找了新欢,竟然带着苏小雨和几个街溜子去抓奸。
把人家银行的女领导当小三打了。
贷款没谈下来,还被抓进了看守所。
沈维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三维家为他们的爱情殉了。
他们的爱情通话也破灭了,开始了旷日持久的离婚拉锯战。
10
我再见到沈维的时候,是在我的升学宴上。
我以全省第五名的成绩考上了清大。
我妈本来想低调点。
王叔叔非要替我办一个盛大的升学宴。
沈维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我是出来透气才看到他的。
只不过半年不见,我差点儿没认出他来。
头发花白,满脸沧桑,像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
事业和婚姻双双失败的打击,看来很沉重。
可我一点都没有可怜他。
他看我出来,犹豫了很久才走过来:
「笑笑,恭喜你啊!
「你妈妈把你教得很好。」
我没回应他。
他又问:「你妈……是不是要和王总结婚了?」
这次我点了头:「明年结婚。」
他眼睛瞬间红了,声音沙哑地说:
「笑笑,我真傻呀,好好的家,都叫我给毁了!
「你不知道,这半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离开你妈,我才知道,她是全天下最好的老婆。
「我怎么就那么傻,把她给弄丢了呢?」
我撇嘴:「初恋白月光不美好了吗?」
他苦笑着摇头:
「我跟她结婚了才知道,她早就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
「从前的美好,不过是回忆加的滤镜。
「她既不会操持家务,也不能在事业上帮衬我。
「除了喝茶,打牌,购物,什么都不行。
「连她女儿她都管不好。
「花钱如流水,我当初跟你妈离婚,其实留了一大笔钱下来,没全给你们。
「但三个月不到,她就把账户里的一千多万给败完了。
「不然即使我公司倒了,我也还有资金重头来过。
「她女儿更加过分,喜欢小偷小摸,我的几块名表,都被她偷去给男朋友了。
「不学无术,天天跟一些街溜子混在一起,三天两头不着家。
「我去她奶奶家打听了才知道,她爸当初根本不是喝酒醉死的。
「是去找离家出走的她,被她那些狐朋狗友推倒摔中风了。
「沈月琴也照顾他,把人给关在家里,母女俩跑出去旅游了。
「人是活活被气死的。」
沈维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怎么会跟这么歹毒的女人结婚?还为她抛弃妻女,失去了一切!」
他抱着自己的头,蹲下来,痛哭失声。
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我妈。
我怕她会心软。
可是我妈对我摇摇头,就转身回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对沈维说:「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是我妈一直教我的道理。
「再见了,沈先生!」
说完,我也转身走了。
沈维在身后喊我:「笑笑,你也不认我了吗?」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有些人,不值得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