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任刚分手,家里趁机催婚。
发小得知消息后,特意回国笑话我。
后来,我赌气之下说有本事娶我呀,他却当真了。
1
长云机场。
当年我跟姜柯刚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来得及亲口告诉纪柚,他便匆匆出国了。
如今,我分手后,他倒是踩着点回来了,估摸着是来笑话我的。
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看见纪柚半根头发丝。
我不高兴地骂了一声:「死矫情。』
说着便给他发去语音:「纪柚,你最好是飞机延误了,我在 C 出口等你一个小时了。』
今天,我特意穿了裙子,将自己打扮一番,等会就给他来个眼前一亮,吓死他。
谁知道机场温度低,穿的裙子又单薄,没等一会儿,冻得我直打颤,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当初他悄然离开,没留下个音讯。
现在回来倒有脸点名要我来接了,心里越想越气。
「王八蛋,要是敢忽悠我,等会给你好看……』
话还没说完,一个手掌搭在我的左肩上,顺带掐住我的脸庞。
温热的触摸感传来,倒是让我怔了一瞬。
「你什么时候要给我好看啊?余汀思。』
好听的男声从背后传来,一听就是纪柚的嗓音。
就算他哑成鸭嗓,我也敢打包票。
「延机了,让你等久了。』
听到这话,我也识相顺杆爬,佯装委屈。
赶忙挤出几滴泪来,转过身便开始倒苦水。
「我都在这等你一个小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为了来接你,我还特意穿了最漂亮的裙子,都冻感冒了,我容易吗我?』
一出大戏唱完,主角却迟迟不登场。
我抬眸看向他的脸,少年青涩稚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更加俊美立体的五官。
红唇白肤,令我的心都不免为之一颤。
只见他细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即使短暂,也被我捕捉到了。
我心底暗自得意:「被姐的美惊艳到了吧,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小样儿。』
纪柚脱下黑色外套披在我的肩上:「知道冷就要多穿一点,以后有的是时间打扮给我看。』
我差点被他的话噎住,顺手紧了紧外套。
趁着他回来,要好好敲诈一笔,谁叫他偷偷出国。
我站住脚步,靠在车门上,侧眼看着他:「你得补偿我。』
纪柚沉默一瞬,将行李递给司机。
带我坐上车后,才徐徐开口:「我昨天让人订了亦江餐厅,还是你喜欢的位置。』
「那还差不多,几年不见,倒是有点人情味了。』
纪柚淡然一笑,居然没有驳我的话。
放在以前,他不怼我两句,晚上都得难受得睡不着。
2
刚到亦江餐厅,窗外就下起了雨。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啊?』
我将美食一点点塞进嘴里,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纪柚低着头吃饭,嘴里却说着:「想你了。』
我不屑地怼了回去:「想我?四年不回来看一眼,你想哪门子的我?』
「对不起,当初确实是迫不得已,但是我真的很想你,很想。』
他的眼里闪烁着光,悉数向我迸发。
而我的心,狂跳作响。
惊得手中的红酒没拿稳,洒落了几滴在裙角上。
「你怎么喜欢面不改色地说些不着调的话了。』
纪柚扯出几张纸巾,细细擦拭裙角,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你明白我了?』
我推开他的手,起身离开座位:「我肚子不舒服,去趟洗手间。』
我找了个拙劣的借口,迅速逃离包间。
不知是不是女人的直觉,他变了,变得像当初的我了。
但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没有回应的真心不值得再掏出来一次。
我站在落地窗前发呆,手机传来一阵响声,扯回了我的思绪。
只听侧旁传来一声:「这不是你前女友吗?』
我偏过目光看了一眼男人,准备回去,一只手扯住了我:「思思。』
见我不应,姜柯再次开口:「我们聊聊。』
其余的人识趣地从过道离开,只剩下我和他。
许是看清他是怎样的人后,我的脾气也差上了三分:「都分手了,你到底要干吗啊?』
「我看见了,你怎么又去找他了?你会被带坏的。』
姜柯突如其来的指责,搞得我一头雾水:「你说纪柚?』
「他带坏我?』
面对我的质疑,他沉默不语,我反而觉得好笑。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
「我跟他从小就认识,我跟你又算什么交情?你也配说这种话。』
姜柯眸色沉了下去,嘴角咧出一抹讥笑:「那你真的就了解他吗?』
「你真以为当初那件事我不知道吗?』
我不想再听他瞎扯,耐心也自然全无。
「那种公之于众的事,你想知道便知道好了。』
「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跟你无关。』
「在一起的时候从不维护我,分手了还要假意教育我。』
「你算什么东西。』
姜柯许是被惹急眼了,抬手就要打我。
我趁势挡住他的手,高跟鞋踩了他一脚。
「还想打姐,不自量力。』
姜柯疼得蹲下身捂住脚喊出了声,其他人听到声音全都凑了过来。
他兄弟贺昂张口就骂我,不堪入耳。
骂声太大,纪柚也被吵醒了出来,他推开围在我面前的人。
纪柚抬脚踹在贺昂的腹部,踹出好几米远。
四周的人都默默地退后几步。
躺在地上的人盯着他,敢怒不敢言。
纪柚抬眸瞥了一眼姜柯,周身的氛围都冷了下来。
他将外套披在我的身上:「他有没有碰到你?』
「没有,他不自量力,你教给我的都记着呢。』
纪柚满意地笑了笑:「很乖。』
「今天可以跟我回去一趟吗?外婆想见你了。』
「好。』
我的耳垂被纪柚的手指揉搓着,但脸颊烫得快能冒出烟来。
身后依旧传来姜柯的声音,说些什么,听不大清楚。
3
车子驶入利诺庄园,只见老人躺在园中的竹椅上小憩。
自从纪柚出国后,我再也没来看望过他的外婆,不过也会时常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下了车,我俩轻手轻脚地走到外婆身旁。
还没说话,外婆睁开双眼望着我俩,眼底泛起一层泪意。
外婆急忙起身,拉着我和纪柚,泪珠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
「回来就不走了吧。』
纪柚单脚跪着,脸上浮出柔和之色:「不走了,外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晚上,我俩陪着外婆吃了些餐食,又哄着外婆早早入了睡,这才从庄园出来。
纪柚先开口打破宁静:「我送你回去吧,这几天公司有事,我陪不了你。』
「我不回家了,不然他们又要絮絮叨叨,催我相亲。』
纪柚低沉一笑:「嗯,好。』
「余汀思,你想结婚吗?』
我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语气坚定地都能入党了:「当然不想了,结婚能干吗。』
「而且嫁给了不喜欢的人,这不是多了个累赘吗?』
手机震了下,打开是林甜甜发来的消息。
「我在夜色等你,快快快。』
我想着怎么拒绝她的盛情邀请,屏幕再度亮了亮。
「帅哥很多,速来。』
一听帅哥多,我心动不已。
自从跟姜柯在一起后,许久不去酒吧玩。
既然分手了,我还在乎这些干吗。
我立马回复:「收到。』
我抬头望向前方,却与纪柚来了个对视。
他的眼眸浮现出一丝怒意,像是裹了把刀子。
所以,刚刚他是在一直看我吗?并且好像很生气。
我一时紧张,不知如何开口。
捂着嘴假装咳嗽两下,缓解尴尬。
「我回观庭吧。』
他没应声,转过身启动了车,一路上我们俩再也没有任何交流。
当年他也不如此沉默,现在却喜欢盯着人发呆,时不时说些调侃人的话,脾气也差上许多。
国外的生活倒是让他变了不少,我竟有点捉摸不透他了。
「到了。』
纪柚的提醒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天色晚了,我就不叫你上去了。』
「下次你来,我再好好招待你。』
我慢悠悠地打开车门,嘴上倒是忙不迭地忽悠他快走。
「你快回去吧,我看着……』
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完,车突然迅速驶离,心中倒生起一股火气:「生什么气啊,莫名其妙。』
我转身走了另一条道,不再想烦人的事情。
4
夜色门外清冷,进来却人挤人,差点没找到林甜甜。
「小思,我在这儿。』
我顺着声音瞥了过去,画面映入眼帘。
林甜甜身旁围了两个男大,都哄着她喝酒。
她笑得肆意,将酒反手喂进了男的嘴里。
这种画面我早已熟悉,谁不知道林甜甜是有名的忽悠大王。
看似万花丛中过,实际片叶不沾身。
「小思,来这,给你留了好酒。』
我放下包包入座,拿起桌上的酒准备开喝。
酒还没入嘴,林甜甜的手倒是搭了上来。
「纪柚怎么没来,你今天不是去接他吗?』
我咧嘴一笑:「他要是在,我还能喝上酒吗?』
说完将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今天这俩男大咋样,分你一个。』
我没转头,手搭在她肩上:「俗,不如他。』
「那我替你叫他来。』
说着林甜甜就拿着身旁的包包翻了起来。
「呵,他不会来的。』
「他一向不喜欢吵闹,况且公司有事,估摸着又要好几天看不见他了。』
我靠在椅背上,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俊男美女,伴着音乐的节奏舞动。
想起了以往的事。
其实最初我喜欢的人是纪柚,年少不懂事,不知怎么跟男人表白。
但我又觉得他也是喜欢我的。
因此鼓起勇气说出口,人家却好,以年龄差太大一口回绝。
再扯上一些,我还小,不懂情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拒绝就拒绝,姐拿得起放得下。
从那之后,我俩之间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开始管着我,但也放着我做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事。
想要些什么,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家里。
想去哪,当即就能出发。
估摸着是把我当亲妹养了,我也乐得自在。
喜欢的男人没得到,还能多个哥,纵着自己放开地玩,那也挺好的。
但这一切的结束始于我跟姜柯在一起后。
他向来反感姜柯,觉得他虚伪。
当时难得有人愿意顺着我,又会哄人开心,谦谦君子,谁会不动心。
谁料在一起的时候,干的事实在下流,我对他也没了兴趣,及时断开。
「我帮你叫他来,怎样?』
我看了眼她,笑出了声:「怎么?你敢面对他吗?』
「四年了,他从不来我的梦里。』
「我太想纪橙了,哪怕看看和他相似的脸也好。』林甜甜脸色淡得如水,周遭却弥漫着悲伤。
纪橙是纪柚的亲弟弟,我们仨一起读书长大的。
后来林甜甜跟纪橙在一起了,全市谁不知道他俩天生一对,林家独生女被纪家的毛头小子哄走了。
他们谈恋爱,其余人跟着吃狗粮,那叫一个腻歪。
谁料大四那年,纪橙在去参加毕业典礼路上出了车祸。
车撞断了跨江大桥的护栏,车连着人一起掉入江中,至今没有消息,也没找到尸体。
当时林甜甜像疯了一样,认为纪橙没有死,天天去岸边等着,哭得几近晕过去。
我也问过纪柚,他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
一年过去,人也没找到,她也转了性,常常跑去酒吧买醉。
林甜甜哑着声音呢喃:「他最不喜欢我喝酒了,怎么还不来看看我。』
见她这样,我也难受,谁也不想走到现在这一步。
我将余下的一杯也送入了口中,只有辣得喉咙不舒服,麻痹神经,才会短暂忘记这几年的苦楚。
许是今晚的酒烈了些,两杯便让我开始出现幻觉了。
看见纪柚坐在了我的斜对面,和一个男人正在喝酒。
余光瞥到我这,他跟身边的男人说了什么,便缓缓向我走来。
身穿黑色西装,笔挺又修身,加上他的脸庞,称得上一句人间绝色。
随后,纪柚对着小甜说了些什么。
转身抱起我离开了酒吧,柔软的唇贴着我的耳边喊了一声,「小乖』……
5
天色微亮,光透过纱窗照射在脸上。
刚醒过来,我头痛欲裂,手脚也软弱无力,腰也酸痛不止,宿醉果然遭罪。
我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只见手腕上全是红痕。
脑子突然吓得清醒过来,我四处张望着,一看就是纪柚的卧室,风格一点没变。
不好的念头涌入脑中,我僵硬地将头侧了过去。
纪柚的脸庞闯入我的眼中,他和我,躺在了一起。
我翻过身试图偷偷逃走,刚挪了一下,温暖的手附在我的腰上。
轻轻一挽,将我揽入他的怀中。
「汀汀,再睡一会儿。』
纪柚将手搭在我的胸口下方,用力也扯不开他的手。
我羞得将头塞进被子中,听着他的呼吸声,回忆昨晚的惨况。
支离破碎的片段一点一点涌入脑中,我不敢相信居然是自己的作为。
然而,昨晚的幻觉也是真的,纪柚居然也在酒吧!
之后便是带着我回了家,醉酒的我兽性大发,扯着他的衣服不放。
用力拉扯,一片春光露了出来,我近身上前抱着他又亲又啃,指甲抓破了他的皮肤。
我哭着骂他扔下我独自一人,是个狼心狗肺的坏蛋。
后来,他居然低头吻上了我,温热涌入唇中。
眼尾的泪滴在了我的锁骨上,灼烧着灵魂。
我被吻得快要窒息,手揽住他的脖颈,头向后仰去。
暂时离开他的唇,我闭着眼微张唇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纪柚见我如此,笑得明媚灿烂:「不会换气的笨蛋。』
手伸入黑裙裙底,抚在我的大腿根处。
而另一只手摩挲着我的腰,一阵酥麻感传遍全身,我不禁抱着他颤抖了一下。
暧昧的气氛是最好的催情剂。
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醉酒的我,炙热的手掌贴着我的皮肤。
纪柚将我抵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唤我「汀汀』。
他像是动情入了魔,亲吻着我的脖颈,忽地咬了上去。
痛感传来,我忍不住低喘了一声,手指插入他的发丝中。
「纪柚,你是狗吗?』
话刚说完,我便昏睡了过去,断了意识,醒来便是现在的战况。
我看着凌乱不堪的衣物,已经把事情想象到最坏的打算。
手机「嗡……』的震动打断了我的回想。
来电显示是「段卿红女士』。
我像是干了坏事的小孩被抓到一样心虚,迟迟才接起电话。
「妈。』
电话那边传来怒吼声:「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现在都敢夜不归宿了。』
「我没有……』
我试着狡辩,话却被堵了回去。
「你没有什么?今天你张叔家要来咱家吃饭,一小时后我看不见你,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对了,听说纪柚回来了,你要好好招待人家,改天叫他来家里吃饭。』
我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心里是一万个无语,哪还用等以后啊,昨晚就好好招待了,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忽地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纪柚的下巴搭在我的肩上:「汀汀。』
我僵直了身体,转头看着眼前赤裸着上身的男人。
他的腹肌上全是我的抓痕,脖子上显现着暧昧过的痕迹。
时刻提醒着,这是我干的好事。
我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俩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对吧?』
他瞬间清醒,脸色黑了又黑:「你想逃避吗?』
「不想对我负责,对吗?』
「你觉得我是你的累赘?』
我被他的话呛到,咳个不停。
纪柚轻轻拍着我的背,镇定地开口:「不负责算了,我去跟伯母要个说法。』
「她的女儿占了我的便宜,还抛下了我,不想对我负责。』
一听到我妈,惊得我赶紧搪塞他:「别别别,我没说我不负责,你要是跟我妈说了,她不杀了我才怪。』
「不过,我妈今天要我回去,张叔家来吃饭。』
他移开了手,起身穿起衣服。
「你要干吗?』
纪柚不急不慢地穿好衣服看向我:「我刚刚也听见伯母念我了,想我去吃饭,正好今天有空。』
「这,这不妥吧。』
他红了眼眶盯着我,感觉下一秒就要流出泪水来淹死我。
「行行行,反正我也不想相亲。』
我条件反射地站起身,一阵凉意袭来。
才想起昨晚,裙子被扔在了地上,而且纪柚还跟我共处一室。
慌得扯起被子遮住身体:「你转过去,别看我。』
他唇角溢出笑:「昨晚该看的都看了,该亲的都亲了,怕什么。』
被他说得羞红了脸,我随手拿起一个枕头砸了过去:「你混蛋!』
6
「不用买点什么东西吗?就这样回去?』
纪柚突然慌得不知所措,一路上问东问西。
「你以前来得还少吗?熟门熟路的。』
「临门一脚,你倒是慌了,刚刚气势去哪了?』
我无奈地摇头,打趣他是个大怂蛋。
我们俩刚下车,爸妈就在门口站着,旁边还有张叔和他儿子张岚清。
纪柚淡定地站在我的身旁,拉着我缓缓上前:「伯母,伯父,张叔。』
爸妈同时上前拉着纪柚寒暄:「小柚回来了,我们可想你了。』
我像是个外人,站在后面不知所措。
「张叔,岚清哥。』
我转向给他俩打招呼,省得尴尬。
「快进快进,一会儿就开饭了。』
爸爸拥着他们进了门,留下我跟妈妈大眼瞪小眼。
她将我拉到一旁:「说好好招待小柚,你怎么今天给请回来了,一点都不周到。』
我赔笑哄着我妈:「哎呀,我们都一家人了,哪还用在乎这些礼节。』
妈妈戳了戳我的脑门:「一家人?小柚能瞎了眼看得上你?』
听到这,我反而起了胜负心:「你女儿怎么了?好歹也算半个花容月貌,怎么配不上他了!』
「那你倒是拿下他啊,虽说差六岁是大了点,但纪柚也是我跟你爸看着长大的。』
「你要是能嫁给他,我也不用催婚了。』
我眼神看向四周掩饰尴尬,听她念叨完,赶紧转移话题。
「快进去啦,客人都等着呢。』
我挽着妈妈进去,他们都已经坐在餐桌前准备吃饭了。
「汀汀,来这边。』
我刚准备找个位置坐下,纪柚倒是先开口,让我坐在他的身旁。
吃饭时,他们倒是与纪柚聊了不少,都纷纷称赞他年轻有为。
我低头吃着桌上的美味菜肴,生怕话题扯到我头上。
突然,一块鸡肉到了我的碗中,是张岚清夹的。
「谢谢岚清哥。』
纪柚说话的同时,将碗中的鸡肉夹到了骨碟上,又给我的碗里添了些许菜:「抱歉,汀汀从不吃鸡肉。』
行为礼貌得体,记得我的喜好,又会讨父母欢心,会维护我,难免心中死寂的水潭又开始泛起层层涟漪。
事后才得知,他们原本是暗地里撮合我跟张岚清的。
奈何我对他不感冒,便也匆匆告辞,称下次有空再拜访。
饭后我躺在沙发上,喝着果汁,看着电影打发时间。
只见纪柚和父母去了书房谈事,也不让我进去。
途中妈妈出来拿了什么,偷偷遮住,也不让我知道。
「切,不给看拉倒。』
我哼了哼,继续看电影。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三个才从书房出来。
妈妈眼角湿润,像是哭过,但看着又不像是难过的。
我忙不迭地去搀着妈妈的胳膊:「咋了呀,小仙女。』
妈妈看了看我和纪柚,笑着摩挲我的脸:「没事。』
「奇奇怪怪,你们瞒着我干吗了?』
我心中好奇心在作祟,非得从三人嘴里撬点什么。
爸妈推搡着我去送纪柚,他笑弯了眼,拉着我的手道:「真的没事,就正常聊聊,我改天再来,这几天公司真的有事。』
「那行吧,你路上小心哦。』
他降下车窗,向我招了招手:「夜深露重,你快回去吧。』
「好。』
7
纪柚刚回国,这几天的确很忙,我都没看见他的身影。
只是晚上会给我打个电话,或是偶尔给我发几条想我的消息。
再次见到他是在我爸公司的年会上。
余氏是知名药企,旗下也开设了医院。
纪柚自从纪橙出车祸后,便成了余氏的股东之一,自然可以参加年会。
年会上,我穿着露肩高叉礼服,踩着高跟鞋,长发盘起,发间点缀着些许珍珠,发丝垂下几缕。
我独自站在人群中,手拿酒杯看着门口。
只见纪柚身着黑色西装,手挽着女人出席。
女人艳而不俗,像是下凡的仙子,银色长裙将她的身材修饰得很好。
果然,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与他相配,而不是像我这样无趣的人。
看着眼前登对的二人,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酸楚。
「不对,是你纪柚配不上我这种最好的。』
我尝试着安慰自己,但酸涩的滋味涌遍全身,久久不能缓解。
我将杯中的酒完全灌进嘴里,抬眸看见纪柚冲着我笑。
我暗暗骂了句「神经病』,打了个电话给林甜甜,约她在夜色见。
我刚在夜色坐下,林甜甜倒是脚步快,追着就赶来了。
「怎么了,小思思,为情所困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酒递给了她。
她顺势接过,一饮而尽。
「对了,姜柯家竞标的那块地被纪柚拿走了。』
我骄傲地仰起头颅,笑着看了眼林甜甜:「他故意的,给我出气呢。』
想到他的忽悠哄骗,我又生气了,将酒杯摔在了桌上。
拿起酒瓶直接对嘴吹,喝完头胀得厉害,两眼直发黑,我也不听她的劝诫,她最后只好打电话将纪柚叫了来。
我跌坐在地上,举着酒杯胡唱着什么。
纪柚进来看见我,先是把我抱起来放到椅子上,脱下外套盖在我的身上。
随后,将林甜甜拉到一旁,讲了些话,她渐渐泛红了眼眶,哭得比我还凶。
我循着哭声看了过去,年会上那个女人也在。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把将纪柚的外套扔在了地上。
没过几秒,小甜就和那个女人一同出去。
纪柚目送着两人离开,转过身将我抱入怀中。
我愈想愈气,一把推开了他。
「你有病吗?纪柚。』
纪柚伸出手捧着我的脸:「汀汀,我这几天真的很忙,没时间来看你,你生气了。』
我打掉他的手,起身摇摇晃晃走向门外。
「我哪门子配生气?』
「您一边要我负责,一边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我哪有那么大能耐生您的气?』
纪柚听着我的话,突然怔了一瞬,随后笑了起来:「你不是不想结婚吗?对我负责只能结婚。』
「而且,你不是说嫁给不喜欢的人,就等于带了个累赘吗?』
约莫是醉酒人胆大,我转过头怒视他:「就因为我不想结婚,所以你找其他女人,是吗?』
「那你有本事娶我吗?你敢娶我就敢嫁。』
见他呆站在原地,许是怂了,话我都不想多说,呸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纪柚突然跑上前扶住我,手指将我的碎发捋到耳后。
柔软的唇贴在耳畔低语:「我不想做你的累赘,我想做你的爱人。』
「那你说的,我们结婚。』
「疯狂』在脑海中炸开,我踮起脚打算去吻他的唇,奈何脚底一软,亲在喉结上了。
纪柚的脸泛起一层潮红,他静静地抱住了我。
第二天,他早早哄着我去了民政局,生怕我到时反悔似的。
我想着结婚登记要户口本,应该回家一趟。
谁承想,心机的老男人已经盘算好了,上次跟我回去吃饭,早就从我爸妈手中拿到了户口本。
就这样,纪柚回国第四周,我负气嫁给了他。
我怎么感觉是个圈套,有诈!
领完证那天,纪柚将我的户口本一并带走,也不给多看一眼。
下午就去了我家,让人准备把我的东西全都搬到他那里。
我爸妈握着我俩的手哭诉了许多,一把鼻涕一把泪,叫纪柚好好待我。
纪柚听得认真,连连点头,最后给我爸妈磕了头,承诺一辈子都对我好。
8
这几天搬东西可把我累坏了,虽然大多数都是他亲力亲为。
这次,我依旧躺在这个熟悉的房间里,以纪柚的妻子的身份。
纪柚是晚上才从公司回来的,最近公司重心开始转向国内,事情比较多。
听到家里阿姨叫了声「先生』,我才从卧室跑了出去,趴在二楼的扶梯上向下瞥去。
「谁家帅哥啊?』
他正站在门口换拖鞋,手臂上搭着外套。
听见我的调戏声,纪柚抬起头看向我,眼里满是笑意。
他脚步匆匆走上二楼,一把将我抱起。
「你的。』
「怎么不穿拖鞋,小心着凉。』
纪柚把我放到床上,吻了吻我的额头,拿了睡衣便去洗澡。
我听着浴室里响起的水声,想透过门去看看里面的风光……
上次只瞥见一眼,皮肤白皙,宽肩窄腰,还有我喜欢的薄肌,看得我垂涎欲滴。
……
想得太入神,他出来站在我的身旁也没发现。
直到他搂住我的腰,问我发什么呆,这才回过神来。
「没有,有点困了。』
我又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明天我们回老宅,爸妈许久没见你了,知道我们俩领证后,就差着亲自赶来看你了。』
纪柚把我揽入怀中,亲了亲我的头顶:「对了,明天有个惊喜给你。』
我睁大了双眼,迫不及待想知道是什么:「我可以现在知道吗?』
「我希望你亲自去看。』
「好。』
估计是因为明天要正式拜访他的家人,我兴奋又焦虑地一夜没睡好。
也折磨纪柚哄了我一晚上,又是唱歌又是讲故事的。
他跟我一样,五音不全,唱得实在难以入耳。
不过,我怎么会拒绝一个会唱歌又会讲故事的帅哥当老公呢?
早上起来,我的眼下乌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揍了呢。
纪家老宅在江河市市区外,车开了一小时才到。
刚到老宅,客厅乌泱泱地坐满了人,外婆也从利诺庄园接了过来。
虽说我也来过老宅,但纪家人真不算少,我也花了半分钟顺着喊了一遍。
纪阿姨刚见我,就拉我坐下,说着还把传家宝递到了我的手中,只传长媳。
其他长辈也陆陆续续送了不少,堆得满桌子都是,我也依次谢过。
「谢谢阿姨,谢谢大伯,谢谢外婆……』
纪阿姨顿了一下:「哎呀,还没给儿媳妇改口费呢。』
说着将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了我的手中。
「收了改口费,可要唤我妈妈喽。』
纪阿姨笑盈盈地说着,我看了看她,开口道:「谢谢妈。』
我们正聊得热火朝天,纪柚过来牵起了我的手:「不好意思,各位长辈,我带汀汀去后院一趟。』
纪阿姨拍了拍我的手背:「去吧。』
我站起身顺势揪着他的衣袖:「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搂着我向前走。
9
来到后院,我看见了年会上的那个女人,身旁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男人身影骨瘦如柴,露出的皮肤白皙得异常。
而他身边蹲着一个人,正在跟他说些什么。
男人并没有回应,但是头偏向了蹲着的女人。
我慢慢向前走近,蹲着的女人看向了我,是林甜甜。
她的脸上重现当年的笑容,眼里噙着泪,向我点了点头,我不由得看向轮椅上的男人。
侧脸像极了纪柚,一个荒谬的揣测闯入脑海。
男人突然转过头看着我,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没错,他是纪橙。
他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
女人开了口:「他刚刚醒来没多久,说不了话,后面可能会慢慢恢复。』
我感动地拉住了女人的手:「您是纪橙的主治医生吧?谢谢您。』
女人反是呆住了,看向纪柚。
纪柚走过来连忙介绍:「她是我表姑,不过的确是纪橙的主治医生。』
女人笑着打趣我:「小思,你忘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刚说完我就反应过来,原来是江清表姑,她的确抱过我。
只是这几年容颜未变,还是那么年轻貌美,许久未见,我没有认出她,差点闹了个大乌龙。
我流着泪抱住纪柚,他一遍遍安抚着我。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晚上我跟纪柚在老宅歇下,谈话间才得知这几年纪橙的消息。
当年的车祸现场没有打捞到人,纪橙被江水冲到了下游岸边。
后来被附近的人碰见,送到了医院。
纪柚赶去的时候,纪橙奄奄一息,身上插满了管子,疤痕触目惊心。
医生说他算是保住了半条命,但是可能会永远醒不过来了。
后续要是突发状况,根本也无法挽回。
因此纪柚并没有告诉我和小甜,他不希望小甜耽误在纪橙的身上,瞒住了所有人。
好在纪橙求生意识强,半年前醒来了,恢复得不错。
状况稳定下来后,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了,才敢告诉小甜。
纪柚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低语:「想什么呢?』
「谢谢你。』
纪柚的气息落在我的耳畔,温热又有点急躁。
「嗯?拿什么谢?』
他低低地笑,轻轻吻了我的唇角。
「不如,用你来谢怎样?』
我羞得心中发慌,清醒之下还真不敢做那些事。
看我抿唇不应声,他低下头抵在我的额头:「没事,我们有的是时间。』
纪柚抱着我躺下,掖了掖被子,又在我的嘴上嘬了一口:「睡觉吧。』
「好。』
今晚,我迟迟没睡着,正闭着眼发呆。
身旁的人突然吻住了我的耳垂,只听见他轻轻唤了一声,「老婆』。
我向纪柚的怀里凑了凑,他也渐渐收紧双手。
心脏怦怦作响,呼吸变得慌乱而急促。
「笨蛋纪柚。』
10
婚期订在了四月,时间富余,但他好像比我还要着急,事事亲力亲为。
婚戒、婚纱要自己设计,夸张到连场地的每一朵花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人早不见了,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
「婚纱定制好了,我期待你会喜欢。』
「早餐我给你准备好了,等会儿醒了让阿姨给你热一下。』
看完纸条,我拖着拖鞋下了楼,吃了点早餐,又回了屋画了点淡妆。
纪柚是下午回来的,手里捧着我喜欢的洋桔梗。
此时我正在给家里布置,他的风格实在单调,不是黑白就是灰白。
我把亲戚们送的礼物都各自放好,又特意添置了许多。
纪柚也将卡都上交给我,说是仅着我喜欢便好。
「老婆,我回来了。』
纪柚还未进屋,声音便从门外传来。
我放下东西向外跑去,他站在原地,手中还轻轻挥舞着花束,如同讨要夸奖的小孩子。
我小跑过去,像个包包一样挂在他身上。
纪柚单手托住我:「喜欢吗?』
「喜欢。』
他饶有趣味地问我:「奖励呢?』
我从身上挣脱下来,牵着他的手走进屋,拉着他转了一圈:「怎样?是不是比你之前的布局色彩鲜明点,更有家的味道了。』
纪柚抚上我的腰,轻轻一揽,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有你就是家。』
我脸红了,伸手推了推他:「不知羞。』
纪柚捏住我的下巴,重重地吻上了嘴唇,热烈又缠绵。
我们黏糊到了晚上,祝伯宴将定制的婚纱送到了家里。
祝伯宴和纪柚是高中同学,也是婚纱的制作方。
我原是打算明天再试,奈何纪柚缠着即刻换上试试。
磨叽了一会儿,我才进了衣帽间换婚纱。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久久没有回神。
年少时的愿望居然在此刻成真,我即将穿着他亲自设计的婚纱,在四月的一天嫁给他。
「老婆,合身吗?喜欢吗?』
见我半天没出来,也没回应,纪柚着急地踱步。
我平缓了心情,提着裙摆从衣帽间出来。
身旁不断传来阿姨和祝伯宴的称赞。
刚看见纪柚的时候,他先是微张嘴唇,瞪大了双眼,站在原地发愣。
不一会儿,双眼和鼻头微红,委屈得像个孩子。
我缓缓挪到他的面前,抬起手摩挲着他的脸。
谁想到,纪柚当众哭了起来,眼尾不停地滴落豆大的泪珠。
我忍不住笑着调侃他:「多大的人了,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再哭,刚布置好的家都要被你的泪水淹没了。』
纪柚擦去泪痕,把洋桔梗递到我的手中:「鲜花配美人,纪柚配余汀思。』
后来,纪柚一念叨起就说:「我多么希望定格在那一瞬间,我害怕一伸手就会烟消云散。』
「年少时没有勇敢地踏出这一步,好在我的汀汀很善良,给了我一次机会。』
婚礼的布置我倒是轻松不少,大小事都是纪柚替我操办的,只留下一句话:「安心待嫁。』
他知道我喜欢热闹,喜欢自然。
把场所订在了西亚路州的自然主题公园,又将周围的朋友亲戚邀请了个遍。
11
清晨五点,我被林甜甜拉起来化妆。
昨晚实在紧张,给纪柚打了电话,聊了几个小时才睡下。
十点,纪柚和伴郎团来接亲了。
纪柚冲在最前面,层层突破伴娘设下的难关。
祝伯宴则顺着一个个地发红包,花言巧语哄得她们心花怒放。
而林甜甜是娘家最大的叛徒!
在塞得鼓鼓囊囊的红包的诱惑之下,暗地里帮助他们快速通关。
婚礼现场,纪柚一个人站在前方,穿着黑色西装。
灯光如瀑布一般洒在他的身上,华光璀璨。
爸爸将我带到台上,纪柚的身体一直微颤,双眼微红,睫毛沾染上泪水,手指一直揉搓衣袖。
爸爸拉起我和他的手放在一起:「我把思思交给你了,好好待她。』
「你俩要好好的。』
「我会的,谢谢爸。』
说完,纪柚牵着手走到我的对面,主婚人开始走流程。
交换完对戒,纪柚捧起我的脸垂眸亲吻。
两侧的宾客纷纷举起酒杯,说着祝福的话语。
婚礼晚宴。
我换上了红色露背丝绒长裙,后背有些许流苏点缀。
纪柚则是换了一身西装,胸前佩戴了一枚红玫瑰胸针。
纪柚的兄弟好像比我俩还激动,全都排着队上来敬酒。
祝伯宴抢在了最前面,拍着纪柚的背振振有词:「你小子真有福气,倒是先让你结婚了。』
喝酒的时候,我俩偷偷换了度数低的酒。
不然就这一杯又一杯地灌下去,不醉才怪,毕竟我俩晚上还有正事要做。
累了一天,婚礼终于完美结束。
我和纪柚在一堆人的起哄中回了酒店。
纪柚甩开了祝伯宴的搀扶,一把扑倒在我的怀里,笑得傻乎乎的,看着就像喝醉的人。
「老婆,你真好看。』
我笑着将人扶进了房间,向他们纷纷道谢。
刚关上门,我便松开了手,差点摔他一个踉跄。
「戏精。』
纪柚乖乖地站好,屁颠屁颠地从怀里掏出一堆东西。
晚上我们俩先后洗了澡,穿着红色睡衣在床上开始我们的正事。
「六千,四千,诶诶诶,三万的……』
纪柚的手抵着脑袋,眉眼笑得弯弯,慵懒地躺在一旁看着我数钱:「小财迷,我们不缺这个钱。』
我瞥了他一眼,手中的动作不停:「你不懂,这是我们的婚礼红包,意义不一样。』
「明天,我要回去数数份子钱。』
花了半小时,总算点清了朋友给的红包。
我将钱和红包都统统塞进了一个盒子里,才又躺回床上,钻进温暖的怀里。
纪柚握住我的双手,放在头顶上,一个个吻落在我的锁骨、脖颈和耳垂上。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毕竟醉酒跟清醒状态下不一样。
或许是明白我心中害怕,他停止了动作,手指摩挲着我的眉眼。
「快睡吧。』
心中那块柔软的地方被占据,我忍不住向他表达爱意。
「纪柚,我爱你。』
12
婚礼结束第五天,我跟纪柚回了江河市。
原本是打算度蜜月的,奈何这几天我玩得尽兴,实在疲乏,蜜月也打算推迟再补。
我们是早上九点到的长云机场。
还没进家门口,纪柚因事回了公司,留我一人在家里补觉。
睡醒一觉已经是傍晚七点,因我俩的婚礼举行,纪柚给阿姨包了个红包,放了月假。
我害怕黑,因此把家里的灯都开了一遍,给纪柚打了电话没接,估计在忙。
正好家中空无一人,我释放本性,只穿了件宽松的白色吊带裙,在厨房做饭应付一下。
不怎么下厨的我,差点将厨房炸个洞出来。
捯饬半天,终于给自己炒了个蛋炒饭。
我看着糊了些许的蛋炒饭,给自己点了赞:「我还是不错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便宜了我老公。』
正想着呢,一只大手搭在我的肩上,也没出声。
我吓得抓住了肩上的手,转头给了身后的人一巴掌。
刚打完,就看清来人,正是纪柚。
他捂着右脸,整个人摇摇晃晃,双眼微红看着我:「老婆,你打我。』
话间还有些许酒气,估计是出去应酬了。
我慌乱地扶住了他,把他送回了卧室。
顺便端来热水,用热毛巾帮他简单擦拭一下。
「对不起啊,我被你吓到了。』
越说他哭得越厉害,见我不说话,他便停了下来。
他睁着大大的双眼,一脸无辜,看得我心慌,半晌才吐出一句话。
「老婆,我要泡澡。』
我先是怔了一瞬,又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才去浴室给他放水。
「你快去洗吧。』
他呆呆看着天花板,迟迟不动,我又上前将他带到浴室。
「老婆,我俩一起。』
正要离开,纪柚拽住了我的手。
「不行。』
「好吧。』
看他喝醉酒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心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你有什么事叫我。』
听我这样说,他才放开我的手。
谁想,这小子得寸进尺!
还没开始洗澡,就叫了我八百回,不是拿浴巾就是拿香薰,跟自己没长手没长脚一样。
非要说熏得香香的,老婆才会喜欢,老婆喜欢香香的帅哥。
我真是拿他没办法。
「老婆,余汀思……』
「你在忙什么啊?怎么不理我?』
「才结婚,你就对我冷淡了。』
「你怎么忍心让我独守空房。』
……
他又开始嘟囔了,我实在懒得动,没吱声,希望他知难而退。
一分钟后,纪柚识相地停止了「点名』,我想着终于安分点了,准备去楼下拿点温水,等会给他喝。
脚还没踏出门,浴室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惊得我赶紧跑进浴室。
只见纪柚赤裸着躺在浴缸里,双手搭在浴缸边,地上是打碎的玻璃杯。
水汽熏得他脸色微红,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沾着些许水珠。
被美色惊艳到的我,站在了原地。
纪柚看见我冲了进去,伸出手将我拉了过去,搭坐在浴缸边。
眼睛瞥到春光,我忍不住吞咽口水。
他应是动了情,耳垂泛红,指尖微颤地摩挲我的唇角。
忽地咬住了我的嘴唇,舌尖撬开了齿间,温润地攻占我的领地。
我羞涩又笨拙地回应着,呼吸像是要停止……
纪柚离开了我的嘴唇,起身扯起浴巾把自己擦干,抱着我出了浴室,将我放在床上。
我惊慌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天花板。
他明白我的意思,低笑了一声,抬手关了主灯,只留下一圈光带灯亮着。
不算漆黑的晚上,吻密密麻麻地落在我的脸上、身上。
纪柚用嘴扯开了我的肩带,温热通过指尖传到我的腰间。
我的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唇贴上了他的喉结,时不时用舌尖去舔舐。
纪柚慌忙地褪去我的裙子,气息急促又炽热。
他亲吻着我的身体:「叫我。』
「纪柚。』
他没应声,悄悄掐了一把我的腰,我条件反射踢了他一脚,只听见闷哼了一声。
「叫我老公。』
纪柚一直挑逗我,指尖在背后游走,酥酥麻麻。
我顾不了那些,着急地唤了他一声:「老公。』
他的左手掐住我的大腿根,另一只脚搭在他的背上。
纪柚重重压在我的身上,一下又一下。
我实在是疼得厉害,张嘴咬在他的肩膀上,指尖划破了他的后背,渗出丝丝血液。
「疼就喊出来。』
羞得我咬紧牙关,不想投降,谁知他故意挑拨,一次比一次重。
最终我缴械投降,低喘着喊了一声:「疼,轻点。』
纪柚似是满意,亲吻着我纾解疼意。
13
今天要回门,结果放纵了一晚上,一觉睡到下午两点。
醒来的时候,纪柚已经在打点回门的东西了。
我的身体像是被车子反复碾过,口也干涩难耐,身上全是红痕。
「纪柚。』
听见我叫他,他屁颠屁颠地端了杯水进来,看着是相当神清气爽啊!
气得我咬牙切齿,抓起旁边的枕头扔了过去。
纪柚笑嘻嘻地接住了枕头,蹲在床边喂我喝水。
「你忽悠我,那次我俩根本没有。』
我瞪着眼不高兴地吐槽。
他倒是有嘴:「我可没说我俩发生什么啊,你自己乱猜的。』
「你昨晚都打了我一巴掌,还踹了我一脚,老婆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呗。』
我看着他脸上的痕迹显眼,也没再计较,只是说他下次还忽悠我,就给他赶出去。
纪柚连忙应声,笑得跟个二愣子一样。
我起床简单捯饬完,拉着他一起回门,车的后座和后备箱塞了满满的东西,还有一部分早送去了家里。
我俩刚下车,爸妈便在屋外站着了。
纪柚像是找到亲人一般,下车就黏糊上我爸妈。
一边介绍什么东西好,一边假意说漏嘴,明里暗里点我昨晚误打了他一巴掌,又哭又嚎的,好不凄惨。
说得好像娶了我,是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我白了眼呸了一声:「反了天了!我嫁了个绿茶!』
不幸被我妈听到,上来揪了揪我的耳朵,一直教育我要好好待纪柚,说这么好的女婿上哪找。
饭桌上,我爸妈又轮流教育我。
纪柚倒乐得胡吃海塞,时不时还给我辩解几句。
「心机男!』
晚上,刚回到家,纪柚便嘚瑟地跑到卧室,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想锤他也锤不到。
我叉着腰一脚踹上他的屁股,揪着他的耳朵念叨:「纪柚,活了二十多年,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妖精呢!你反了天了!』
「又会装可怜,又会拍马屁。』
「今晚,你去侧卧睡。』
听到这,纪柚急了,咧地一下站了起来,挣开身上的被子,小跑到我面前,又亲又哄地。
纪柚保证下次不会了,我这才勉强允许他睡在我这。
「那,老婆,天色不早了。』
「我们睡觉吧!』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闭嘴。』
纪柚扯了扯我的睡衣,像是委屈了一样:「老婆。』
「再叨叨去侧卧。』
「噢。』
番外
2000 年 4 月 28 日。
今天妈妈说,段伯母生宝宝了,是个妹妹,她要带着我和纪橙去医院探望。
路上,我买了两朵洋桔梗,打算送给伯母和妹妹。
「妈妈,妹妹会喜欢吗?』
「当然会。』
刚到医院,妹妹躺在婴儿床里,乖巧又软萌。
我拿着洋桔梗在空中晃了晃,妹妹被逗得发笑。
真的好可爱,我很想亲她一口。
但妈妈拦住了我,哼,坏蛋。
2001 年 4 月 28 日。
今天是妹妹的周岁宴。
她穿着红色的小短裙,戴着我亲自挑选的小帽子,真好看。
妹妹被抱到摆了一圈物品的床上,妈妈说这是抓周。
她迟疑了一会儿,并没有挑选任何一件物品,而是咿咿呀呀地向我爬来。
她闯到我的怀中,肉嘟嘟的小手抓住了我手中的洋桔梗花。
她果然喜欢我挑选的花。
2003 年 9 月。
余汀思读幼儿园了,还跟我是同一所。
读书那天她哭得眼睛微肿,小脸蛋红得像个毛桃。
我从学校请了假赶去,她缩在我的怀里又哭了好一阵。
我慌得如临大敌,又哄又唱,她终于不哭了,笑着吧唧了我一口。
嗯,我还要多学学怎么哄人,不然以后怎么哄我的汀汀妹妹。
2012 年 4 月 28 日。
余汀思满十二岁了,而我十八岁了。
今天,她不仅赢得了少年组舞蹈一等奖,还是她的生日。
她本是可以向我要两份礼物的,却只要了一份。
「阿柚哥哥,我期盼和你永远在一起。』
那是自然,我亦是这么期盼的。
2016 年 8 月。
今天我带汀汀去游乐园玩,坐了过山车,旋转木马还有碰碰车。
傍晚,我们坐在摩天轮里,看着绚烂的烟花绽放,看着夕阳染红了天际,看着我的宝贝笑颜如花。
到了最高点,她拥了上来,吻住了我的嘴唇,温热又柔软。
她说:「阿柚哥哥,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思索了一番,拒绝了她,她真的还小,才十六岁。
我不希望过早地将她捆绑在我的身旁,我害怕最终以悲剧结束我们俩的纠缠。
世界上还有更好的地方,等着她去探索;更好的人,等着她去遇见。
即使到最后,我依然会在她的身后。
2022 年 6 月 29 日。
我的汀汀已经毕业了。
她认识了一个叫姜柯的男生,几个月后他们在一起了。
我感觉这个男生满嘴跑火车,虚伪至极!
但她是我亲手推出去的,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吃醋。
只要那个男生不负她,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2022 年 6 月 30 日。
今天是汀汀的毕业典礼,我准备了一束洋桔梗花,让纪橙替我送给她。
谁料,纪橙出了车祸,警方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
2022 年 7 月 2 日。
汀汀因为纪橙哭得很伤心,但是我找到了他。
他全身插满了管子,疤痕比完好的皮肤还多。
医生说他可能永远醒不来了,也有可能稳不住这条命。
林甜甜是纪橙的心头肉,也是汀汀最要好的朋友。
我瞒着所有人将纪橙送到了国外。
我不想因此耽误一个女孩的未来,若是纪橙换作是我,也会这样做的吧。
2022 年 7 月 3 日。
我和纪橙踏上了异国的旅途,来到了西亚路州,这里有最好的医疗团队和设备。
我并没有告诉汀汀,她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我没有接,发了很多条消息,骂我是混蛋,偷偷出国。
对不起,愿你幸福。
2024 年 5 月 28 日。
今天是我的三十岁生日。
国内传来消息,汀汀拿了设计比赛 CH 奖第一名,对于我来说,真是一个很好的礼物。
2026 年 1 月。
纪橙终于醒了过来。
医生说好在他求生意识强,只要后面恢复得好,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2026 年 2 月。
汀汀和那个叫姜柯的分手了,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纪橙慢慢恢复着,医生说风险降低了许多,不久,我们便可以回国。
此时,我的脑海中萌发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是!不扭连瓜都没有!
2026 年 11 月 2 日。
我回国了,我磨了她半天,她才愿意来机场接我。
飞机延误了,烦!
我很贪婪,很想见到活泼生动的她,而不是照片上的她。
她穿着一身黑裙,踩着高跟鞋站在我面前。
很漂亮,也很可爱。
我带着她去吃了饭,那个叫姜柯的又在烦她。
不过,我听见她维护我了,很开心。
晚上,我问她想不想结婚。
她居然毫不迟疑地说不想结婚,觉得结婚没用。
认为嫁给不喜欢的人像是多个累赘。
我应该不是累赘吧?
可她不想结婚,就是不想跟我结婚!我好生气!
我命人去夺了姜家竞标的地,都怪他!我的汀汀不愿意跟我结婚了!
我将她送回了观庭,赌气没听她说完就踩上油门走了。
一路上,越想越气,我约了祝伯宴在夜色中喝酒。
正当我喝得郁闷的时候,我瞥见汀汀也在喝酒。
她肯定是因为我没听她说完话生气了。
我抱着她回了家,她居然扒开了我的衣服。
她居然亲我!还边哭边骂我,怪我偷偷跑掉。
她实在是可爱,我没忍住吻住了她。
情动之下,我咬了一口她的脖颈,她骂我是狗。
嗯,我承认。
不狗一点儿,连老婆都追不到。
2026 年 11 月 3 日。
我听到电话中张叔要去她家吃饭,我就猜到要暗中撮合。
我气不过,黏着她回了余家。
张岚清这小子居然敢夹吃的给我宝贝,还是她不爱吃的!
吃完饭,我约着伯父伯母在书房坦白一切。
这次回来,我是为了汀汀,不想再错过她。
我向他们一遍又一遍承诺,伯母这才将户口本拿给我。
2026 年 12 月 4 日。
余氏年会,我和表姑一起出席。
我看见她独自站在人群中,好像骂了我一句「神经病』就跑掉了。
许是公司太忙,没去看她,她生气了。
这几天我在忙着将公司重心迁回国内。
我在夜色中找到她们,把关于纪橙的一切跟林甜甜坦白。
我尝试去抱住汀汀,她推开我,指责我找其他女人。
原来我的小乖是吃醋了。
我将计就计,诱她入局,她提出要跟我结婚。
好,我也这么想。
2026 年 12 月 5 日。
今天,我和汀汀领证了。
刚出民政局,连同她的结婚证,我一并拿走。
私底下自己打印了一份,方便自己看。
原件我已经锁在保险柜里了,别想离婚!
顺便将她的东西都搬到我那里,晚上我要抱着她入眠。
2026 年 12 月 10 日。
我带着她回了老宅,见了家人,见了纪橙,她哭得一塌糊涂。
2027 年 3 月。
月初,我俩搬进了新房。
她问装修得那么快?我说因为我厉害呀!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让人装修了。
她将家里装饰得鲜艳明亮,很好看。
晚上,婚纱送到了。
我真的迫不及待想看她穿上婚纱的样子,哄了她半天才去试试。
当她穿着我亲自设计的婚纱站在眼前,我不禁哭了出来。
灯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如星光一样璀璨。
女孩成长为大人了,在不久的将来,她会穿着婚纱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跟我生活到永远。
2027 年 4 月 27 日。
婚礼前一天,我既紧张又兴奋。
汀汀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她也紧张。
我们聊了许多,有以前,有现在,也有我们的未来。
2027 年 4 月 28 日。
婚礼正常举行。
岳父牵着汀汀的手走到我的面前,身体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真的很美,世间之物不及她万分之一。
余汀思真的成为我的妻子了。
晚上, 她仔细数着红包,像个小财迷。
2027 年 5 月 2 日。
度蜜月推迟了, 我带着汀汀回了江河市。
一路上,我郁闷得不行,老婆不跟自己贴贴怎么办?
我先把汀汀送回了家, 约了祝伯宴去公司给我出谋划策。
「美男计』。
「会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祝伯宴给我出了个馊主意,以色诱人,不对, 是以色诱汀。
我喝了半瓶酒壮胆,回家就看见老婆穿着短短的吊带裙。
我默不作声搭上她的肩膀, 想促进一下暧昧氛围。
结果, 把我老婆给吓到了!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正好,我借此哭了出来, 让老婆补偿我。
我邀请她一起跟我洗澡,会不会太冒昧了?
果然,她拒绝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浴室中凌乱。
不知道怎么更进一步, 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她,她到后面嫌弃我烦了!都不理我了。
坏女人!
我气自己太笨, 连老婆都诱惑不到,还把杯子打碎了。
我慌得站起身准备去收拾, 听到老婆跑了过来,我又坐回浴缸了, 摆好了一个很帅气的姿势。
我看着老婆惊慌失措的脸, 差点没忍住。
我尝试着拉她过来,她没有拒绝我诶!老婆还吞咽口水了, 被我诱惑到了!
我吻上了她的嘴唇,温热又柔软。
她笨拙地回应我, 不会换气的笨笨老婆!
我将她抱到床上,想到一些新颖的方法。
我用嘴扯开了她的肩带,我好变态啊……
老婆亲吻、舔舐我的喉结, 我有那么一瞬间发怔。
我慌忙地褪去她身上的裙子,想听她叫「老公』。
我摩挲着她的后背,挑起她的情欲,她一遍又一遍唤我「老公』。
我使坏, 想听她叫, 一次比一次重, 她终是没忍住,低喘着叫我「轻点』。
2027 年 5 月 3 日。
老婆知道我忽悠她了, 我示弱, 最终她没有太生气, 嘿嘿!
她还是非常爱我的!
2029 年 4 月 1 日。
老婆怀孕了,孕吐很严重, 看着她一天天消瘦, 我的心很难受。
我偷偷去做了手术, 我们有一个孩子就好。
2030 年 1 月 2 日。
老婆遭受了几个月的罪,我在产房外哭得不成样子。
好在汀汀没事,女儿出生了。
我给她取名纪眠, 希望她每天都睡得很香,别闹我老婆。
祝伯宴想做我女儿的干爸,休想!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