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养夫 | 故事

我的养夫是病娇男主。

作为恶毒女配，我以欺辱他为乐，让他双手接我吐出来的骨头，逼迫他吃我的剩饭剩菜。

穿进来后，为了防止他进一步变态发育，我设局让他和女主提前相遇，让女主用爱感化他。

做完这一切，我火速打包行李撤离。

谁知他提前黑化，一条铁链将我拴回小黑屋，一手掐着我的脖子，一手摩挲着我的脸，眼神病态又疯批:「祁曦，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辈子吗？你现在是想赖账？』

穿进来的那一刻，我正骑在岑则屿身上。

少年的背削瘦又嶙峋，坐在上面硌人得紧。

我心一慌，跌落地毯。

抬眸，恰好对上岑则屿的视线。

少年的眼眸黑得让人看不出情绪。

我不由得想起祁曦在书里的结局，脊背阵阵发寒。

得罪谁不好，非得罪这么个病娇疯批。

女佣冲过来朝岑则屿怒吼:「岑则屿，你摔着小姐了!』

岑则屿没什么表情地回复:「对不起。』

女佣扬起手中的扫帚就想往下抽。

我扬声制止:「等等，是我自己没坐稳摔下来的，跟他没关系。』

女佣讪讪地收手退到一旁。

我站起来，岑则屿仍旧规规矩矩地跪在原地。

「岑则屿，我现在不想骑你了，你起来吧。』

岑则屿低垂着头:「小姐说过，回到家，我在你面前只能跪着。』

听完这句话，我两眼一抹黑。

祁曦真真是个恶毒女配，净不干人事。

「我现在改规矩了，你站起来。』

岑则屿没有动。

我深呼一口气，佯装发怒:「岑则屿，你是我的养夫，你得乖乖听话。』

「是。』

岑则屿站起来。

186 的身高让我不得不抬头看他。

作为作者的亲儿子，岑则屿有一副顶好的皮囊，皮肤却透着不健康的白，眼珠异常地黑。

吃晚饭的时候，岑则屿静静地跪在我旁边。

我瞧着他，只觉得屁股下的椅子磨人得厉害，怎么坐怎么不舒服。

「岑则屿，你坐上来一起吃吧。』

「我今天是做错了什么吗？』

一句话，让我成功嘘声。

对上那双黝黑的眼，我十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没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小姐说过，我不配和你同桌吃饭。』

我没坐稳，从椅子上跌下来。

「我、我、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有的。』

岑则屿盯着我，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苦劝无果，我战战兢兢地低头吃饭，嘴里的骨头刚想吐出来，岑则屿就摊开双手，并拢，举到我嘴边。

我绕过他，将骨头吐到餐桌上。

「小姐是嫌弃我的手不干净吗？』

嘴里的饭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没有，你非常干净，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小男孩!』

为了显示出自己的真诚，我一把拉住岑则屿的手。

岑则屿盯着我的手，脸色微变。

我赶忙撒开自己的爪子，生硬地岔开话题。

这顿饭高低是吃不下去了。

「我吃饱了。』

话语声刚落地，岑则屿端起我的碗，就着我的剩饭剩菜吃了起来。

喉咙里的那口白开水，差点没把我呛死。

书里的祁曦为了折辱岑则屿，逼迫他吃自己的剩饭剩菜，有时还恶劣地将饭菜搅成一团。

在戏弄与折辱下，岑则屿常年吃不饱。

想到这儿，我拿起筷子猛猛地往岑则屿碗里夹肉，还给他盛了一碗汤。

「你瘦，多吃点……』

夜里睡觉，我在床上辗转反侧。

别人穿书穿的都是霸总文、校园文，再不济也是个发疯文，怎么到了我这就成了病娇文。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岑则屿那个疯批，除了女主，根本没有人能管得住他。

他平静的外表下是极致的冷血和阴郁。

后期，岑则屿由小变态发育为大变态，祁曦在他身上所做的一切都加倍反弹到自己身上。

越想越焦虑，越焦虑越饿。

晚饭被岑则屿吓得吃不下，半夜肚子倒是叽叽咕咕地叫起来。

我起身下楼觅食。

路过二楼，看见公共卫生间隐隐透着光。

岑则屿站在洗漱台区前，左手腕上有两道三指宽的刀伤，血滴滴答答地往水池里坠。

空气里充斥着一股甜腻的血腥味。

岑则屿的脸紧紧地绷着，让人看不出情绪。

他举起右手的美工刀，还想往左手划。

我想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但我实在做不到。

我一咬牙，冲上去，一把夺过美工刀。

「大半夜不睡觉，你干吗呢？』

那双黝黑的眼直直地凝视着我，不置一词。

我强迫自己挺直腰板:「我告诉你，你要死也不能死我家。还有，你是我的养夫，你的身子我说了算，我不喜欢上面有伤口，你听到没？』

岑则屿还是不接话。

我再一次扬声强调:「别人家的养夫都是乖乖听话的，不听话的小养夫会被揍。』

我拉着岑则屿下楼处理伤口。

那伤口光看着就疼，岑则屿的眉头愣是皱都不带皱一下。

电视剧诚不欺我，疯批都不怎么怕疼。

缠好纱布后，我虚张声势地恫吓岑则屿。

「你下次可不许这样。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摁你伤口。』

我攥着岑则屿的手腕，大拇指轻轻地放在伤口上。

岑则屿静默几秒，才姗姗回复:「听到了。』

处理完岑则屿的事情，我才想起自己下楼的目的。

「我煮面，你要不要？

「算了，问了你也不说，我还是给你煮一碗吧。』

煮好面端到餐桌上，岑则屿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左手腕上的纱布看。

我承认我包扎的手艺是差了点，但他至于盯着那个丑不拉几的蝴蝶结瞅上半个小时吗？

「岑则屿，吃面了。』

岑则屿没动。

我拿起筷子吃了根他碗里的面:「我吃过了，你快来吃，不然就是浪费粮食。』

岑则屿这才过来。

我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坐。』

吃面吃到一半，我嫌味淡，又跑去厨房找辣子和陈醋。

往自己碗里加完料后，我瞅了瞅旁边的岑则屿:「你要不要来点，加醋加辣，美味加倍。』

见岑则屿不接话，我讪讪地缩回手。

岑则屿拦下我手中的醋:「我试试。』

周末两天，我和岑则屿的相处得中规中矩，没有闹过太大的不愉快。

周一上学，我早早地坐在私家车上等岑则屿。

岑则屿背着书包，径直地朝门口走过去。

我叫住他:「岑则屿，你上哪儿去？』

他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你过来。』

见他不动，我跳着车，推着他的腰往前走。

「从今往后，你跟我一起坐车上下学。』

怕他拒绝，我先发制人地撸了一把他的头发:「乖乖听话。』

到学校后，我发现自己是个学渣，成绩差到没眼看的那种。

不过话说回来，祁曦这种的恶毒女配，确实该是个学渣。

她要是有脑子，也不至于干出那么多荒唐事来。

顶着同桌诧异的目光，奋发图强地学了一个小时后，我才缓缓悠悠地去饭堂。

路过操场后的庭院，恰巧碰到一群男生在校园霸凌，被霸凌的对象是岑则屿。

「呦，这不是祁家的养夫吗。』

「养夫？他只能算祁家的一条狗。』

「啧啧，长得再好看，成绩再好，又有什么用!』

岑则屿裸露的手臂上带着红痕，垂下来的刘海遮住眼里的阴鸷，整个人的气压又低又沉。

「嫉妒岑则屿比你们优秀就明说，用不着在这阴阳怪气。还有，你们刚才的行径已经被我录下来了，等会我就把录像交给教导主任。』

碍于祁家的权势，他们一群人敢怒不敢言。

「岑则屿是我祁家的人，轮不到你们这群外人来评判和欺负。

「下次我要是再碰到你们欺负岑则屿，休怪我不留情面。』

我拉着岑则屿去医务室。

女校医笑嘻嘻地将碘伏、棉签和创可贴递给我:「小同学，你的小男朋友伤得不重，你自己帮他处理就行。』

我摆手解释:「姐姐，你误会了。』

「别害羞，姐姐是过来人，都懂的。』

说着，她还贴心地帮我把帘子给拉了起来。

我和岑则屿怎么可能是情侣关系!

我端着托盘转身。

岑则屿乖乖地伸出手臂，脸色有点沉。

除了手臂，岑则屿眉骨上也带着伤。

好好的一张帅脸，可别给搞破相了。

「岑则屿，你也不是那种乖乖挨欺负的人，今天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哦？那在小姐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睚眦必报，逮着人就啃，小心眼得很。』

岑则屿的眼里漾起一抹笑，眼尾上翘，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对上这样一双眼，我不禁慌神，急急挪开目光。

「你倒是了解我。』

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苏感。

我烫手似的扔下棉签:「那个，创可贴你自己贴。』

掀开帘子走出来，女校医笑盈盈地凑近我:「你男朋友长得真顶，眼光很不错呦。』

我干巴巴地甩下一句「你误会了』，匆匆地逃离医务室。

放学坐车回家，我乖乖坐在位置上，不再出言逗弄岑则屿。

劳斯莱斯行驶入别墅，我发现马路边上站着个头发半花白的妇女。

一旁的岑则屿脸色微变。

车停下后，岑则屿冷着脸朝外走。

我看他脸色不对劲，悄摸地跟出去。

「则屿，你爸爸最近跟人赌博欠了点钱……』

妇女一脸谄媚讨好地望向岑则屿。

「我没钱。』

岑则屿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原著为了凸显岑则屿的惨，为他病娇黑化作铺垫，作者给他安排了一个极为糟糕的原生家庭。

5 岁那年，岑则屿被岑父岑母卖入祁家。

即便如此，岑父岑母仍旧要吸岑则屿的血，像两条甩不掉的寄生虫。

妇女一听立马变了嘴脸。

「岑则屿，我当初可是怀胎九月辛辛苦苦地把你生下来，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特地将你送入祁家。你现在过得舒坦了反倒是不肯认我这个糟老婆子了，做人怎么能那么白眼狼。』

岑则屿勾唇嗤笑:「哦，那你把我塞回你肚子里啊。』

妇女气岔，捂着胸口号叫起来:「我真是命苦啊，年纪大了，亲儿子是一点赡养义务都不想担。』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

我喊来物业保镖:「把这个老妖婆给我叉出去。』

「你是谁？凭什么动我？』

我掏了掏耳朵，啧的一声:「凭你扰民，凭你敲诈勒索。』

「我找我亲儿子要钱算什么敲诈勒索!』

「他在法律上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现在是我祁家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她镇静下来:「你是我儿媳，儿媳也有赡养义务，他没钱给，那你给吧。』

「艹，老娘今天高低让你这个城墙皮的老巫婆见识一下，什么叫作替天行道。』

处理完老巫婆回到家，岑则屿还是一言不发。

我觑着他的神色，试探性地出声:「别总板着一张脸，你要是想要母爱我也可以给你，保证把你宠上天。』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岑则屿的脸更黑了。

他背着书包往房间走，我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不开心的事情要说出来，说出来我哄你。

「岑则屿，你别那么高冷，祁曦牌暖心大礼包可是今日份限定，错过了可就没了。』

岑则屿毫无征兆地停下来。

我一时没刹住车，撞了上去。

他弯下腰凑过来，明瞳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那么多。』

我摸着鼻尖小声嘀咕:「还不是想你开心一点，少记我点仇。』

我跟着岑则屿来到他的房间。

眼前的房间逼仄拥挤，光线昏暗，狭小的书桌上摆着几本教科书。

原著里，为了凸显出祁曦对岑则屿的恶劣，作者特地为岑则屿描写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大别墅里的小房间。

祁家的保姆房都比他的房间好。

莫名地，我开始同情岑则屿。

果然，男主不是谁都能当。

「岑则屿，我给你换个房间吧，换到我隔壁。』

在我的调教下，岑则屿终于肯乖乖上桌吃饭。

给他夹第十块肉的时候，岑则屿停下筷子望着我。

「你喂猪呢？』

「怎么可能是喂猪，你看你这干瘦如柴的身子，我告诉你细狗可不招人姑娘喜欢。』

在我的注视下，岑则屿屈服，乖乖把肉咽下去。

周末，原主祁曦的朋友来祁家大宅找祁曦玩。

他们打量着岑则屿，眉眼间俱是轻视:「呦，这不是祁曦的养夫吗？几个星期不见真是越发地没规矩了。』

说着，他们故意扔下手中的车钥匙:「去，去给本少爷捡起来。』

从他们对待岑则屿的态度，不难猜出以前的祁曦是怎么对待岑则屿的。

岑则屿站得板直，没搭理他们。

踩高捧低的富家子弟最忌被下位者忽视。

他们恼怒起来:「岑则屿，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依照岑则屿睚眦必报的性格，这群路人甲以后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们回去吧，以后别来找我玩了。』

「为什么？祁曦你竟然护着他!』

他们不满地嚷嚷。

小说里的恶毒配角是不是都那么无脑又聒噪？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单纯地看你们不顺眼。』

岑则屿站一旁静静地凝视着我，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少看点热闹，多写点作业。』

「我的作业已经写完了。』

差点忘了，岑则屿是个学霸。

「既然你写完了，那你教教我吧。』

岑则屿傲娇:「不教。』

「不会让你白教，有好处。』

「什么好处？』

「暂时保密。』

我许诺给岑则屿的好处是一份生日礼物。

一本《民法典》，上面带着刑辩第一人的签名。

【岑则屿，18 岁生日快乐。】

我言笑晏晏，岑则屿傻怔在原地。

「你开心傻了。』

我举起书在他面前晃，邀功似的:「这上面的签名我可是拜托了好些人才搞到手的，这书你必须好好珍藏。』

半晌，我等来岑则屿的道谢。

他的声音又哑又涩。

我豪迈地拍着他的肩膀:「你不用理会我爸的话，高考完填报志愿，你大胆填你喜欢的法律系，我去学管理接手家里的公司。』

好不容易穿书一趟，高低混个女霸总当当。

原著里，祁曦的爸爸强迫岑则屿学他不喜欢的工商管理，让他当苦力帮祁曦管理公司。

最后公司落进岑则屿的口袋，祁曦遭到岑则屿的报复，在精神病院被折磨得半死不活。

穿书进来的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公司握在自己手里，挣多多的钱，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给蛋糕插上蜡烛后，我催促岑则屿闭眼许愿。

「赶紧地，许完愿好吃蛋糕。』

岑则屿双手合十，闭上眼。

烛光映在脸上，映出一张骨相优越的脸。

望着这张脸，我不禁恍神。

「祁曦，你想什么想得那么走神？』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实话实说:「我在想我现在对你那么好，你长大以后会不会欺负我？』

岑则屿听完，扑哧一下笑出声:「你怕我欺负你？』

「那是当然，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这个人还贼记仇。』

「我大人有大量，以后少欺负你一点。』

「那以前的事情能一笔勾销吗？』

「不行。』

不知不觉，穿书已有一年。

祁曦和岑则屿也迎来高考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

3 天考试时间过得出乎意料地快。

高考完的那天晚上，我和岑则屿一起去参加毕业聚会。

其间有同学起哄问我和岑则屿是什么关系。

我喝得微醺，一把揽过岑则屿的肩:「他算我半个哥哥，我和他绝对不是情侣关系，他不喜欢我这样的。』

他们笑了笑，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那你觉得我喜欢什么样的？』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痒得我侧身躲。

岑则屿扶着我的腰，把险些摔倒我的捞回来。

「你喜欢缺心眼的。』

原著里的女主能看上他这么个病娇变态，可不就是缺心眼。

岑则屿盯着我，语气颇为无奈:「你说得还挺准，我确实喜欢缺心眼的。』

中途，我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看见学委在走廊徘徊。

他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开口:「祁曦既然你和岑则屿不是情侣，那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我有些蒙，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高三，我偶尔会去请教学委问题，但这貌似不足以成为他喜欢我的理由。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岑则屿攥着手腕拉到身后。

「她不喜欢你，她之前就说过她不喜欢细狗。』

学委怔了几秒，低头打量自己瘦削单薄的身子。

「我可以锻炼的。』

「你再怎么练，她也不会喜欢你。』

岑则屿的脸色愈来愈沉，眼神极具攻击性，攥着我的手也在不断用力。

我探头出来打圆场:「学委，你值得更好的，而且我最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小插曲过后，我重新回到包厢里跟人 K 歌。

岑则屿则全程绷着脸。

回家的路上，我借着酒劲凑到岑则屿跟前，用手指了指他紧锁的眉心:「岑则屿，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钱呢？』

我用手指着他，凶巴巴地发问:「说，我到底哪儿招你了？』

岑则屿抓住我乱晃的手指，压着我的脖颈，在我耳边咬牙切齿:「祁曦，你还真是没心没肺。』

他居然骂我!

我没什么威慑力地瞪着他，手软绵绵地往他脸上招呼:「你个变态不许骂我。』

黝黑的眼眸乌沉沉地盯着我:「我确实是个变态，祁曦你要再敢出去乱招惹人，我就把你绑在家里。』

后四个字说得很轻，我没怎么听清。

我揪着他衣领咕哝:「你就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关我进小黑屋，我告诉你我不是女主，不参与你们的 play。』

说着说着，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沉得睁不开。

「快了，等到上大学，你的官配就出场了。』

嘀咕完这句话，我睡过去。

恍惚之间，有个质地柔软的东西在我唇上乱蹭。

我被骚扰烦了，软绵绵地扬手。

手刚举起来就被抓。

「都睡着了还那么凶。』

我和岑则屿填报了同一所大学。

新生军训结束后，我拉他去听讲座，特地交代让他穿得帅一点，别总是牛仔裤配 T 恤。

岑则屿不解:「为什么？』

笨!当然是用美色去诱惑女主。

原著里，岑则屿为了追到女主苏木栖可费了不少工夫。

追到女主前，他跟个变态一样尾随偷窥、阴暗爬行。

「为你好，你以后就知道了。』

说完，我匆匆地挂断电话。

柳叶眉、鹅蛋脸、白皮肤还有一对小梨涡。

依照着作者的描写，我很快锁定目标。

「同学你好，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苏木栖怔了怔，呆愣愣地点头。

我推着岑则屿的腰，让他坐在苏木栖的旁边。

岑则屿皱着眉，全程臭着脸。

我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我觉得你旁边的姑娘挺可爱的，你多跟人家聊聊天嘛。』

岑则屿很深很深地看了我一眼，脸色更臭了。

我恨铁不成钢望着他:「以后可有你后悔的。』

余光扫过去，正好捕捉到苏木栖的目光。

她红着脸，面色有些尴尬却难掩激动，望向我的时候，眼里还带着细碎的光。

我的视线在她和岑则屿身上来回。

有戏。

讲座结束后，苏木栖拽了拽我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开口:「同学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吗？你长得好好看啊。』

她一副土拨鼠尖叫的迷妹相。

扫微信二维码的时候，我还是蒙着的。

添加完好友，苏木栖小声咕哝:「同学你和你男朋友很般配。』

她说完这句话，等在一旁的岑则屿笑了。

我急忙摆手解释:「你误会了，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说完这句话，岑则屿的脸又沉了下去。

加上苏木栖的微信后，我经常约她出来玩。

我，她还有岑则屿。

可，三个人凑一块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苏木栖嘬着奶茶小心翼翼地觑着我和岑则屿的神色，岑则屿木着脸一言不发，而我找各种理由提前离场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我觉得氛围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一个环节出现问题。

消息发出去半个小时，我才等来苏木栖的微信。

【曦曦，对不起，我明天有约了。

【曦曦，我一直都想说，你和岑则屿约会还是不带我这个电灯泡的比较好。岑则屿的眼神我属实是害怕，虽然我很喜欢和美女贴贴，但我不敢跟他抢老婆。我的小心脏承受不起岑则屿的威压。】

我觉着疑惑，没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会觉得岑则屿喜欢我？】

【他看你的眼神特明显，像是要把你锁床上。】

【你确定那眼神不是对你？】

【我确定以及肯定。

【曦曦，岑则屿应该喜欢你挺久了，你就可怜可怜他，给他个机会。不然我真怕这孩子憋疯了。】

苏木栖的话，我越咂摸越觉得不对劲。

岑则屿怎么会喜欢我这个处处欺压他的恶毒女配？

我被苏木栖的话乱了心神，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岑则屿。

一个星期后，岑则屿察觉出不对劲。

他是个狠人，直接到教室堵我:「祁曦，你在躲我。』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我有些心虚，不自觉地拔高声量涨气势:「没有，是你想太多了。』

「既然没有，那我们一起去食堂吃午饭。』

心里装着事，胃口不太好，扒拉了几口我就吃不下了。

岑则屿接过我的餐盘，自然地吃起我的剩饭剩菜。

我看着他吃我啃剩一半的鸡腿，脸越来越热。

「岑则屿，男女授受不亲，你以后不要干这种事了。』

岑则屿抬眸望向我，低声:「这种事你以前可强迫我干得不少。』

那双眼黝黑深沉，眼底一片晦暗。

岑则屿这家伙真是记仇，估计憋着一肚子坏，时刻想着报复我。

我闭嘴嘘声，不再说话。

校园大道上，男男女女手捧鲜花，姿态亲昵地走在一起。

望着眼前的景象，我恍惚想起今天是七夕情人节。

有人借着节日表白，周围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

男生表白成功后，起哄声一阵接一阵。

见我驻足，岑则屿问:「你羡慕？』

「不羡慕。』

「我挺羡慕的。』

他低头直勾勾地望着我。

沿着喉结往上看，下颚线的弧度像刀刻似的深刻坚毅，双眼皮的折痕有些深，眼尾微微向上，往常那双眼总带着淡漠和疏离冷意，此时此刻里面竟蓄着几分温柔。

我艰难地咽下口水，强装镇定:「你羡慕什么？』

「羡慕他有女朋友，而我喜欢的人迟迟不开窍。』

我被岑则屿的话吓到，没什么出息地选择跑路。

结果人还没到机场就被岑则屿逮住。

他一条铁链将我拴回小黑屋，让我体验一把女主的剧情。

我盯着脚踝上的链子，怔怔地蜷缩在床头。

岑则屿端着晚饭进来。

他越是平静，越是让我感到心惊肉跳。

我乖乖配合他的喂饭。

喝完最后一口汤，岑则屿将碗搁在床边柜上。

他一手抚上我的脖颈，另一只手在我脸上摩挲，眼神病态又疯批。

「祁曦，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辈子吗？你现在是想赖账？』

岑则屿这个病娇提前黑化了!

我笑得有些勉强:「我没想跑，我就是想趁着周末出去旅游旅游。』

「是吗？』

尾音拖得很长，带着点意味深长，莫名地让人觉得危险。

虽然已经猜到答案，但我还是想再确认一下:「岑则屿，你为什么锁我？』

岑则屿笑出了声，炙热的目光落到我的唇上。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你为什么要逃？既然不想负责，你当初就不该招惹我。

「可惜，你现在后悔已经迟了，而且你早就知道我是个疯子。』

话音刚落地，他的唇便落下来。

这并不是岑则屿的第一次发疯。

高三那年生日，有人送了我一只小仓鼠。

我喜欢得紧，给它起名叫祁啾啾，每天放学回家都要好好逗弄上一番。

我一逗弄祁啾啾，岑则屿就打着给我补习的名号拉我去写作业。

刚开始我没有察觉出岑则屿的不对劲。

那天，我耍横，写作业的时候非要把祁啾啾放一旁。

岑则屿当场发大火:「一只老鼠有什么好看的？』

我回怼:「比你好看多了。』

岑则屿的脸色骤然沉下来，一双眼不带任何情绪地盯着祁啾啾。

祁啾啾低着头，在我手心上瑟缩。

隔天，祁啾啾吃坏肚子进了宠物医院，看完医生回来也迟迟不见好。

后来查监控才知道是岑则屿在背后捣鬼。

我气得浑身发抖，跑去质问他:「岑则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讨厌它，它占据你太多的时间。』

他眼里所蕴含的偏执与占有让我感到害怕。

「你真是个疯子。』

岑则屿笑了，笑得没有一丝温度:「祁曦，你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是个疯子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岑则屿的人设可不就是个病娇。

因为害怕，我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理会岑则屿。

最后岑则屿低头好声好气地同我道歉，明确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祁曦，不要害怕我好吗？』

声音里带着哀求。

岑则屿的吻落下来的时候，我蒙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去推他。

防抗之下，岑则屿越吻越凶。

唇破了。

甜腥味在口腔弥漫。

空气越来越稀薄，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岑则屿才堪堪放过我。

我软着身子靠在岑则屿喘气，带着水汽的眼眸没什么威慑力地瞪着他:「岑则屿，你看清楚，我是祁曦，那个欺辱你的祁曦。』

岑则屿的手在我的鬓边流连，指腹一下又一下地摁着我泛红的眼尾。

「你不用激我，我知道你不是她，从我身下掉下来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她。我不在乎你是谁，我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我的身边。』

这个发言很病娇。

我气不过，拿枕头砸他:「你这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岑则屿任我砸，油盐不进:「我是学法的，我比你更清楚我自己做的事情。』

我一骂他，他就亲我。

「既然你这嘴说不出好听的话，那就不要说了。』

骂不过，我用脚踹。

岑则屿翻身将我压下，眼神越发地炙热滚烫。

「祁曦，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明亮的瞳孔里倒映出我一个人的身影。

对岑则屿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当然不是。

他这副皮囊足以让我这个颜狗产生好感。

但，这好感具体有多少我自己也不清楚。

被岑则屿关进小黑屋后，他一言不合就逮着我啃，吻得我的唇又肿又痛。

「我帮你请了一个月假，这一个月你就乖乖待在这儿。』

反抗不了，我开始摆烂，躺在床上点菜。

不管我提出来的要求多离谱，岑则屿都会尽可能地满足我。

可近一周，岑则屿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还带着同一种香水味。

在他找我讨抱抱的时候，我绷着脸推开他。

「你最近在忙什么？』

「参加社团举办的内部辩论赛。』

「你为什么回来那么晚？』

「和队友一起整理资料。』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沾染上了其他小妖精的味道，很难闻!』

岑则屿的嘴角越翘越高。

「祁曦，你吃醋了。』

我揪着衣领将他摁倒在床，跨坐在他腰腹上:「岑则屿，你是我的养夫，你不许在外面勾搭其他小妖精。』

笑完，岑则屿压着我的脖颈亲了好一会:「祁曦，你吃醋生气是因为喜欢我吗？』

见我不出声，他又问:「祁曦跟我在一起相处你开心吗？』

我讷讷地回答:「还成吧。』

「我也很开心，因为你是祁曦，所以我很开心。你呢？为什么觉得开心？』

为什么开心？

单纯是因为岑则屿对我好，乐意宠着我纵着我吗？

好像不是。

更多的是因为他是岑则屿。

如果问我为什么喜欢他，我又不能说出一二三点来。

转念一想，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那么多理由。

为了不让他太过得意，我嘴硬:「我没说开心，我说的是还成。』

岑则屿的小拇指勾上我的小拇指，一下又一下地晃着。

「既然还成，那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当你男朋友？』

眼珠子骨碌地转上一圈。

「想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你把我脚踝上的链子给解了，并且保证从今往后不许随随便便地锁我。』

和岑则屿在一起后，我从出租屋出来重回学校。

岑则屿给我解锁前有过犹豫。

「你能不能对你自己的脸有点信心，再不济也要对你的胸肌腹肌有点信心。』

说完，我的手贴上去，光明正大地吃豆腐。

岑则屿有些委屈地瘪嘴:「肤浅的女人，算了，能用美色套牢你也是一件好事。』

一次吃饭，在食堂碰见苏木栖。

她盯着我的脸，啧啧几声:「果然被爱情滋润过的女人，气色都格外地好。』

「岑则屿身材那么好，你的好日子还长着。』

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流氓。

苏木栖见岑则屿端饭过来，脸僵了一瞬，立即扯理由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看见的是什么瘟神。

恋爱后的岑则屿格外注重名分。

「我要让别人知道你已经名花有主了，省得他们乱打主意。』

岑则屿占有欲强又缺乏安全感。

为了防止他阴暗爬行，我乖乖地戴上情侣对戒。

「岑则屿，我这人还是挺专一的，你对你女朋友有点信心好吗？』

寒假回家，爸爸带我走访几位好友。

一场无聊的饭局上，我结识一位男性同龄人。

他和我有着同样的性取向，聊得格外投缘。

饭局结束后，我们互留联系方式。

5 天后，他亲自上门约我出去玩。

看见岑则屿的那一刻，他眼都直了。

岑则屿望着他骤然冷脸，眼底一片波谲云诡。

我解释:「他是我前几天刚认识的朋友，性取向为男，你担心我，倒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转过身:「这是我男朋友，朋友夫不可染指。』

「好吧。』

话语声里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我敲响岑则屿的房门。

岑则屿的床上放着曾经锁我的铁链。

我无奈叹息:「岑则屿，占有和掠夺不是爱的全部，我不喜欢你这样。你不开心可以直接跟我说，而不是一言不合就想着把我关进小黑屋。』

岑则屿眼里有些迷茫:「祁曦，你不要不喜欢我。爱我的人太少了，所以我不怎么会爱人，你教教我好不好？』

书里的岑则屿被父母抛弃，被祁曦欺辱，遇到苏木栖前，他遭受的大都是恶意。

「我也是第一次当别人女朋友，爱人这件事, 我们一起学习。』

他抱住我，头埋在我的肩颈处。

「岑则屿, 以后有事我们及时沟通，你不许一个人憋在心里。』

「嗯。』

抱着抱着，我发现有个人影在门口探头探脑。

是爸爸。

偷窥被发现后, 他一本正经地假装路过。

「看什么呢？』

「你岳父在偷看咱俩谈恋爱。』

「你告诉叔叔咱俩的事情了？』

「嗯，他还夸我窝边草吃得好，没让肥水流向外人田。』

「那是当然。』

「岑则屿, 你别高兴得太早，娶我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后来的某一天, 岑则屿同我求婚:「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最忠诚的养夫。』

我含着泪，重重地点头。

番外:岑则屿视角

祁曦不再是原本的祁曦。

她为自己曾做过的腌臜事感到羞愧和害怕, 耀武扬威的狐狸眼带着怯怯的笑，余光小心翼翼地觑着我，讨好我。

怂得可笑，明明没有多少底气, 却要硬着头皮在我面前端架子。

她的战栗让我感到前所未有地愉悦。

那天晚上，佯装路过的祁曦咬着牙转过身来, 凶巴巴地夺过美工刀，攥着我的手腕将我从卫生间拉出来。

她的包扎手艺真丑, 丑得让人嫌弃。

祁曦做的事情越来越出乎意料。

我竟然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温暖，并贪婪地想要留住它。

那个女人来找我要钱的时候, 我觉得特别地可笑, 如果可以，我情愿从未曾出生在这个世上。

祁曦带着保镖挡在我身前的那一刻, 心底的感觉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

没人记得的生日里，她送我《民法典》, 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让我坚持梦想。

这个眼眸里闪着碎光的少女从此烙印进我心底。

既然她一再招惹我，那我便不会给她逃跑的机会。

祁曦上天馈赠给我一个人的礼物，谁都不能染指。

可那只该死的老鼠却妄图分走她的注意力。

她明明有了我, 却还要养一只老鼠。

为了那只老鼠，她骂我疯子，眼里划过恐惧与害怕。

祁曦躲着我的时候，我觉得她像指间的流沙, 越是用力越是握不住。

自此以后, 我学着将自己的本性藏起来。

夜深人静之时, 我攥着她的照片一遍遍摩挲。

阒寂的黑夜里，她是我仰望的月光。

上大学后, 她一个劲地把我推给苏木栖, 甚至想着逃跑。

我控制不住自己, 一条铁链将她拴回校外的出租屋。

我可以接受祁曦讨厌我、恨我，唯独不能接受她丢掉我。

我从她身上感受过太多温暖, 怎么甘心放她离开。

祁曦是苍天对我为数不多的眷顾, 这份眷顾我要牢牢地攥在手心。

恋爱后, 她常说:「岑则屿，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说出来我好哄你。』

她说:「我也是第一次当别人女朋友, 请多指教。』

她说:「爱人这件事，我们一起学习。』

她说:「岑则屿，我们要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