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了乔欣五年。
她的白月光回来那一天，让我懂得了我始终比不上宋科。
她在我们五周年当天，和她的白月光滚床单，为了他把我们养了三年的狗活活冻死。
我心里发冷，看着哭着求我不要抛弃她的乔欣，我笑了一下擦干她的眼泪，「乖，不分手了。』
分手这么痛快，我的大漂亮在地底下怎么能安心投胎呢？
我和乔欣是大学同学。
我爱了她整整五年，从大学到社会，从青涩懵懂，到成熟稳重。
我都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她。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五周年纪念日，我提前订了一家西餐厅的座位，下班的时候还给她买了一束花。
只是回到家，屋子里冷冰冰的。
她毕业之后没有找工作，按理说她应该在家才对。
我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好久她都没接，我怕她出事又多打了几遍。
直到第七遍的时候，手机里才传出她不耐烦的声音，「张明远你是在催命吗？打那么多电话有什么事？』
我没有被她的不耐影响，反而笑着说:「在哪？今晚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快回家。』
那边爆出乔欣的一声轻喘。
我愣了一下，话筒里紧跟乔欣的轻喘后，还出现了一道粗里粗气的喘息声。
「我跟小姐妹在美容院做脸呢，你自己去吃吧。』
一句话被她说的断断续续，也不管我有没有察觉，她压着呼之欲出的情欲跟我说完这句话后，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我跟她生活了五年，自然知道这层娇媚的喘息后她在做什么事。
我有些麻木地取消了预订的座位，花束扔在桌上，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抽了起来。
一个老同学给我发了信息。
「听说了吗？宋科今天回国了。』
我碾了烟头没有回复。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都表现得那样明显了，暧昧的喘息，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她是在烦我打扰了他们。
宋科是乔欣的白月光，从高中谈到大学，大三宋科出国，乔欣接受不了异地，两人分手。
而我抓紧她失恋的那几个月，带她出去旅游，开导她，用生活费给她买口红，她想要的包包，我也会给她买。
我是在那时候，最肯为她花钱的男人，所以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不过我也不在乎这种东西，只要我肯为她花钱，她就会一直在我身边，日子那么长，滴水都能穿石，她的心再冷，也能被我捂热了。
但今天看来，我信以为然的东西是个十足的笑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太难受，我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我索性又拿出了一支烟。
结果衣袖被大漂亮咬住。
大漂亮是我收养的一条流浪狗，捡到她的时候，她半身皮毛都被烧毁了，女友觉得可怜就收养了它，但她抱回来就不管了，后期的照顾都是我上手的。
我低头看着被我养得毛色发亮的大漂亮，把点燃的烟凑到她嘴边。
「你也要抽么？』
大漂亮嘴里咬着我的衣袖不肯撒，脸却远离了我递过去的那根烟。
我看了一眼她鼓胀的肚子，恍然大悟。
「忘记你怀孕不能闻烟味了，撒口吧，我不抽。』
我把烟摁灭，大漂亮这才松口，满意地趴在我怀里。
乔欣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她开门进来时，被沙发上一动不动坐着的我吓了一跳。
「你今天不上班吗？坐在那吓死个人了。』
我轻轻抓挠着大漂亮的头，「请假了，昨晚你没回来，去哪了？』
我希望，她能对我坦白一次。
临近深冬了，可能是有些冷，乔欣拢紧衣领，「昨天小姐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所以我就安慰了她一夜，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昨天也是，你打一遍就该知道我有重要的事啊，可你还是不依不饶打那么多次。』
「昨天是我们在一起的五周年。』
她有点懵，应该是不记得了，蹙着眉，「这种日子不用特意去过……』
我打断她，「你们女生不是注重仪式感吗，我就想着纪念一下，还给你买了你想要的那个项链。』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绒盒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乔欣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是那个限量款项链吗？』
我点头。
她伸手拿出项链，快速跑到洗手间试戴。
出来时，她冲到我跟前弯下腰，刚要和我接吻。
我嫌脏，侧着脸避开，她的吻落在我脸上。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是不是因为我昨天没陪你生气了？连我小姐妹的醋也要吃，真是的!』
如果她能把项链脖子下的吻痕给遮住，我相信这句话更有说服力。
我没应声，只是更加轻柔地摸着大漂亮，大漂亮似有所感，亲昵地在我掌心蹭着。
乔欣见我沉默，以为自己猜对了，抱着我的手臂撒娇，「好啦，下次一定陪你过，谢谢老公给买的礼物!我超喜欢呢!』
老公？
这个称呼鲜少从她口中对我说出。
只有在她收到礼物特别高兴的时候，她才有那么一点兴致来跟我撒个娇。
以前的我被她抓着手臂，撒娇喊一声老公就会原谅她的所有，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
但这一次，我们还可能有下一个周年纪念日吗？
正好公司安排我出差，让我有时间整理一下灌注了五年的情感。
老同学又发来了信息。
「同学聚会你怎么不来？』
彼时我已经在宾馆住下了，我蹙着眉看着他的信息。
「什么同学聚会？』
手机顶部，赵海两个字和【对方正在输入】之间来回蹦跶。
删删写写编辑了很多次，赵海才发了一句，「乔欣没告诉你吗？今天是咱们的同学聚会啊。』
说完还拍了一张同学聚会的现场图片。
一大桌子的同学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有些面貌已经淡忘了，但我依然能认出宋科的脸。
他长得好，以前就在女人堆里很吃香，现在西服笔挺，旁边坐着我的女朋友乔欣。
乔欣穿得很漂亮，黑色抹胸小礼裙，脖子上戴着我上次送给她的项链，尽显魅惑，微卷的发梳到一侧，别着一个银色的发卡。
发卡一千，我买的。
礼裙小一万，也是我买的。
对于她，我总是竭尽全力给她最好的，反观我自己穿的就很普通，衣服穿的过去就可以，不追求奢侈品。
照片上，他们两个坐在那有说有笑，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就差贴在一起了。
赵海又问，「咋不回答？你和乔欣吹了？』
我发了「没有』两个字。
不过快了。
这段感情根本就不用去整理，从头到尾，乔欣的心里就没有过我。
就我自己是个傻逼而已。
难怪我说今天要去出差时，她会那么高兴，还主动给我收拾了行李箱，问我要去多久。
我当时开玩笑说要半个月。
其实只要两天就够了。
我信息发过去没多久，赵海就发了信息骂我，「你傻逼吧，不知道你女朋友和那孙子的关系啊？居然让她单独过来？他们这亲昵架势，我感觉今夜去开房都有可能!』
我:……
其实我觉得蛮新奇的，在众人都喜欢那一对俊男靓女时，赵海总是能站在我这边说话。
大概晚上十点多，聚会结束的差不多了，赵海又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那孙子要送你女朋友回家，你最好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让她清醒清醒，免得给你戴绿帽。』
绿帽吗？
早就戴上了。
我沉默着回了一句好的，然后把手机扔在一边去洗澡了。
从浴室走出来，床上的手机亮着屏，是乔欣给我打来了电话。
手机里再次传来乔欣带着情欲的声音。
「在，做什么？』
我愣了一下，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眼底添了点冷色，捏在手机两侧的手指泛白。
那边却在催促，「说话啊张明远。』
她似乎有点着急。
隐隐约约我听到缓慢的运动声响，忽然那声音停顿，冒出一个男音。
「不会不是本人吧？』
乔欣似乎倒抽了一口气，立刻挂断了手机。
我扔了手机靠在沙发上，脸上带着阴郁。
虽然很久没见了，但我能听出那是宋科的声音。
是不是觉得上次边打电话边来了一次觉得我没有发现，又来找刺激感？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我自觉这五年来，对乔欣不差，把她当做珍珠宝贝那样宠，尽可能要什么给什么，以前听说乔欣跟着宋科的时候，宋科连一根口红都没有给她买。
有时候甚至要她倒贴钱!
就连宋科出国的名次都是乔欣求着我让给他的。
就这种玩意儿，怎么配跟我比？
我怒怼一瓶子酒，回想这五年在乔欣身上花费的金钱和情感，觉得真是不值!
不过我也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当年因为看了一面我见色起意，喜欢上了乔欣，付出了五年的人力财力，现在我悬崖勒马，亲手终结这段荒唐可笑的恋爱。
我这边努力工作了两天，家那边热火朝天了两天。
房子外飘起了鹅毛大雪，短短两天在地面堆起一足厚的积雪。
我走回去的途中留下一个个脚印，风雪从我的领口钻进去，很冷。
想起把大漂亮捡回去的那天也是个下雪天，大漂亮瑟瑟发抖，连挡风的那点皮毛都没有。
好在皮毛都长出来了，家里也不会很冷。
我回家时，地板上，桌子上衣服扔得到处都是，每个地方都得留那么一两个套套。
这他妈真不怕肾虚啊。
房间的门虚虚掩着，估计是乔欣信了我的话，真以为我半个月才回来，她才这么明目张胆。
门内传出宋科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好几波刺激，我内心平静了很多，看见宋科和乔欣躺在床上搂搂抱抱，没有想象中的生气。
只是有点隔应。
这床不能要了。
我靠近门，听见宋科说:「我最近看上了一块表，小几万块钱，你有吗？我过一阵还你。』
我轻啧一声真特么不要脸，连女人的钱都伸手要。
再说了，乔欣没工作，她有个屁的钱!
结果转眼乔欣就说她有，二话不说拿了手机给宋科转钱。
她那边刚转完钱，我这边手机就振动起来了。
低头一看，是一条扣款信息。
扣款五万!
然后乔欣小鸟依人地靠在宋科怀里，很大方地说:「说什么还啊？我的不就是你的？』
那他妈是我的钱!
憋屈!
真他妈憋屈!
我反手就把那张银行卡给冻结了。
还顺便拍了一张他们在床上的照片。
也算相处了五年，花出去的钱我就当丢着玩儿了，这张照片用来防止她乱说话。
明天约出来提个分手，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我收起手机，穿过肮脏的客厅去找大漂亮。
往常我回来，大漂亮就会凑过来接我，今天我只当她是怀孕累了需要休息。
但，我翻遍房间都没看见大漂亮。
我捏着她最爱的零食一阵晃，她还是没有出现。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房间里两人正摆好姿势想要再来一发，门被我大力推开，发生一阵巨响。
宋科登时软了。
乔欣慌张地推开宋科，用被子遮住一身爱痕，「张明远……你听我解释……』
我冷着脸问:「狗呢？』
她愣了一下，问:「什么？』
我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大漂亮在哪。』
「张明远!』
她反应过来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叫了我一声。
「你有没有看到我在干什么？』
我耐着性子，「你在劈腿。别让我再重复一遍，你把大漂亮弄哪去了!』
大漂亮怀了孕，这么冷的天，可不能着凉，不然肯定得流产。
一旁的宋科慌里慌张地穿上裤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嘲讽道:「看来你在他眼里也不是那么重要。』
乔欣意外没有理会宋科。
她紧紧盯着我，「你不生气吗？』
我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不要再答非所问了？我问你狗在哪!』
最后一句我没忍住，怒吼出声。
乔欣猛然坐起，丝毫不掩盖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冲我大吼道:「张明远你是不是男人!我在跟别的男人上床，你却只关心那条畜生!』
我听了这话没绷住，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床上，「不关心它难道关心你吗？自从他回来你干了什么荒唐事难道我不知道吗!』
她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真把我当傻子吗？
我怒气上头，手上的力道用的重，不一会儿乔欣的脸涨红。
宋科害怕出人命，就掺和进来掰我的手。
「差不多得了。』
我松开手指往宋科脸上砸了一拳。
差不多得了？
你当你是和事佬呢？
你他妈是奸夫淫妇中的奸夫!
他身体不稳倒在了地上，鼻血都被我砸出来了。
滴的满地都是。
他气急，红着眼朝我挥来一拳，我他妈一脚踹在他下面。
他手哪有我腿长？
直接被我干倒在地，捂着下面痛苦哀嚎。
乔欣已经被吓懵了。
「你刚刚不是说我对你的劈腿行为没有表示吗？我把他打残算不算有表示？』
我话音落，就往宋科那边走，或许是被满地的鼻血吓着了，乔欣抱住了我的腿。
「我，我说。』
我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说把狗放到了哪个朋友家里，我去接。
她心虚低下头，「谁，谁让它乱咬人的，我，我就把它扔出去了…………』
她停住嘴，有些害怕地看着我。
「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的心这么狠呢？』
我心底拔凉拔凉的，撒腿就跑了出去，最后在小区公园的石桌底下发现了她的尸体，她雪白的毛色似乎与积雪融为一体，冻得僵直，肚子大大的，医生说下个月是她的产期。
我把她葬了，回到了屋子里，宋科已经走了，乔欣穿戴整齐地坐在沙发上。
一见我进来，她腾地站起。
「找到了吗？』
我点了根烟，面无表情，「死了。』
我不知道我可以这样平静，我以为我会跟她大吵一架，再把她赶出这个房子。
但我没有。
静谧的环境里，我能听见乔欣倒抽了一口气。
她瞅了一眼我的神色，或许看我没有生气的迹象，她才松了一口气开始解释。
「我也没那么狠心，我怕它冻死还放了个箱子在门口，谁知道它自己……』
我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她没敢继续狡辩了，眼眶里反而蓄满了泪水，委屈地说道:「在你眼里，我真的比不上那只狗吗？明明当初要不是我可怜它，你连看都不会看它一眼。』
「但她比你养得熟。』我回复。
我起身，把烟头扔在地上的套套上，原本想争论的乔欣闭上了嘴。
「分手吧。在我回来之前，收拾东西滚出去。』
我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
乔欣急了，快步追上来。
「张明远，你要是喜欢狗，我允许你再养一只，你不能……』
我忽然停住脚步，她没刹住脚撞在我身上，我捏着她的手，眼睛直直盯着她，「你刚刚说大漂亮咬了你，你才把它扔出去的？』
她眼神飘忽，最后一咬牙，承认了。
撒谎!
刚刚我揍宋科的时候，发现他的手上有咬痕。
乔欣是为了宋科才把大漂亮丢出去的，但她怕提起宋科加深我的怒气，所以才承认是她被咬了。
乔欣哭着恳求，「你不是最爱我的吗？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我不想碰到她，往后退了几步，「你不是爱宋科吗？找他去啊!』
「那是个意外!我本来打算跟他断掉的，但因为喝了酒……老公，我错了。』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想说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我好好过，但因为酒后乱性，这才和宋科媾和。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是把我当傻子那么简单了。
她觉得我刚刚表情平静就是把大漂亮的事儿给揭过去了，她只要解决她跟宋科上过床的事就好。
她笃定我割舍不下这五年的情感，五年的投入，所以她以为我现在分手只是在因为她和宋科上床的事吃醋闹脾气，而痴爱着她的我会在她又撒娇又解释的情况下原谅她。
她可真是把以前满心喜欢她的我，拿捏得死死的。
我忽然感觉就这么分手太便宜她了。
看着哭着求我不要抛弃她的乔欣，我笑了一下擦干她的眼泪，「乖，不分手了。』
分手这么痛快，我的大漂亮在地底下也不能安心投胎吧？
她愣了一下，以前她就算撒娇，我也要晚上才会原谅她，这次太快了。
她眼底泪花不减，半信半疑，「真的？』
我点头。
她凑过来抱我，我按在她肩膀上阻止她靠近。
她不解地看我，我眼神一冷，扯开了她的衣领，露出脖子上的吻痕。
「张明远你做什么!』
她难堪地把衣服拉起来。
我笑了啊，她居然还有羞耻之心？
「洗干净再来找我，虽然不分手，但这些日子我们先分居一段时间吧，另外……』
我把手机上的刚刚的扣款信息给她看，「把钱要回来。』
她皱着眉，「给都给出去了，要回来不太好……』
「五万不是笔小数目，我可以告他诈骗，现在我让你要回来，是给他机会，你不想看着你的白月光坐牢吧？』
越是火大的时候，我反而越有耐心。
她果然去要了，但拿到钱的宋科又怎么会还给她？
她苦苦哀求着，「你先把钱给我，你看上的那只表，我之后找机会给你买了好不好？』
宋科喜欢的那只表也就三万块钱，买了表他还能余下两万。
他皱着眉，「你怎么现在磨磨唧唧的？钱都给我了你要回去做什么？』
「他现在跟我闹得很僵，还扬言要跟我分手。』
宋科不屑，「那就分啊!』
「我分了你就愿意像他那样肯为我花钱吗？』乔欣哭泣怒吼着。
画面晃了晃，录像到此结束，赵海笑了笑，「看来这乔欣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宋科没你大方，也没你有钱。』
我那天嫌弃房子脏，就没住了，出来后我向赵海打听了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这才有了这份录像。
「迟来的自知之明就是愚蠢。』我无所谓耸着肩膀。
「这钱她肯定拿不回来了，你要告宋科吗？』
「再看看。』
虽然宋科是渣滓，但在她心里还是深爱着的白月光，她怎么舍得让她的白月光坐牢呢？
下班时，我看见了乔欣，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我当然知道她刚刚又去找了宋科，然后两人又吵了一架。
这次乔欣决定听宋科的和我分手，和宋科在一起过个穷日子她也愿意，但宋科听了慌了。
说他现在还在读书，不方便跟她在一起。
他当然会慌，让乔欣分手只是他的口嗨而已，乔欣在我身边，他还可以圈点钱。
没有任何负担养个备胎。
当初宋科可以为了出国的名额把乔欣送给我，就足以看出乔欣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
那个出国名额是可以免学费的，宋科本身家庭条件一般，对这个名额很心动，但本身成绩又不如我，在听说我喜欢乔欣后，他悄悄找上门说，只要我肯把名额让给他，他就把他的女朋友乔欣送给我。
不过我拒绝了。
后来乔欣亲自来跟我说，只要我肯放弃出国进修的名额，她就当我的女朋友。
我问她是不是宋科让她来的，她说她自愿来的。
乔欣要是知道在她之前，宋科就主动放弃了她，她会不会更崩溃呢？
我不知道，因为当年的事情我没留什么证据。
她捧着我的手，「钱……就算了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宋科联系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就当把那五万块钱喂狗了好不好？』
我脸色骤然冷下来，狗可比宋科忠诚很多。
我拂开她的手，「他不配。』
赵海说的对，她拿不出来那五万块。
不仅拿不出来，她甚至借都不肯去借，想着跟我服个软让我妥协。
赵海回应说:「是你以前太宠她了。』
以前我跟赵海的关系并没有到这样亲密的时候，上大学那会儿，乔欣系花，宋科系草，是我们系里公认的一对。
后来，宋科出国，我成为乔欣的男朋友，当时有很多人不服。
只有赵海直夸我牛逼，我们这才熟悉起来。
所以他算是我这段感情的见证人吧。
良久他问，「所以这笔钱怎么办？』
我点了一根烟，橘黄色的火星吞食着细白的烟身。
其实这笔钱我本来就不指望乔欣能拿出来，我让她去找宋科要钱，只是为了进一步撕开宋科的假面具而已。
现在她已经看清了宋科的凉薄，不过对宋科还是余情未了，心里还是偏向他的。
我还差一剂猛药。
吐出一口气，白烟漫卷。
「等着瞧呗，加上大漂亮一条狗命，我也要整死他们。』
赵海说:「狗命整不死他们。』
不查不知道，一查发现乔欣这五年来和宋科来往频繁，大大小小金额加起来能有个五十万。
赵海:「我靠，你是怎么做到让那傻逼偷偷从你这里拿走五十万大洋的？』
和乔欣成为男女朋友后，我的银行卡都是交给乔欣的，我知道乔欣用钱大手大脚，所以不管乔欣用了多少钱我都没追问过，一门心思扑在赚钱上。
给别人挣钱的感觉……
我把菜单递给赵海，「吃饭，别说话，我请客。』
赵海点了一大堆，嘴里被食物堵住。
最意外的是，我发现宋科在国外娶了一个老婆。
我把宋科和他老婆的照片发到了乔欣的 email 上。
我翻着乔欣和宋科的聊天记录，觉得挺好笑的。
手边的电话响了，我接了，是乔欣爸爸。
「明远啊，就我们上个月跟你说的那事儿，怎么样了啊？』
我一愣，脑子宕机几秒，这才想起他说的什么事。
乔欣有个弟弟，叫乔西。
乔西成天游手好闲，毕业后，也不找工作，就在家里啃老，她爸妈十分担忧，上个月跟我商量让我给他找份工作。
我其实不太喜欢她这个弟弟，不过当时碍于乔欣的面子，我没拒绝。
我眼睛一眯，几乎是很快就回复了。
「叔叔，工作我已经找好了，我朋友介绍的，说是给人家大老板当司机，一月能拿个一两万，每天的工作也就是接送老板，轻松又高薪。』
那边乔欣他爸高兴坏了，电话那头，他高声对乔西说:「你姐夫给你找了一份好工作，还不快来谢谢你姐夫？』
那边乔西嘟嘟囔囔，「能是什么好工作？』
他接了电话，一开口就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笑了笑，「我听说你喜欢车，就给你找了一个开豪车的工作，非工作时间豪车随便开。』
像他这种二十多岁的时候是喜欢炫耀的年纪，开一辆豪车随便编自己是个老板都没人怀疑他，在同学面前倍有面。
他听了果然把刚刚吐出来的屎吞了回去，我给他简单复述了一遍刚刚跟乔欣爸爸说的话，他顿时对我尊敬起来，一口一个姐夫叫我，恨不得马上飞过来谢我。
不过我跟他们说，老板的司机下个月才退休，让他们耐心等一个月，乔西听了连连称是。
挂完电话，赵海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闹成这样了，你还给她弟弟介绍高薪工作？你不会又要回去舔吧？』
「舔你大爷!我这是要给她筑高台!』
乔欣她爸妈有点重男轻女，我现在给她弟画个饼，下个月我和她姐分了，你就说这饼谁捏碎的吧。
在我尽心尽力冷落乔欣时，一个陌生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
打了一上午，我都没接。
那人直接发了一条信息，「我是宋科，不是乔欣。』
信息刚看完，电话又来了，这次我接了。
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过来，「是你让她来找我要钱的？』
「是还钱，五年没见了，你还是这么不要脸，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儿能让你说得我欠你一样。』
「诈骗五十万算是数额特别巨大的范畴，你可能会判个十几年，或者无期徒刑也说不定。』
那边宋科冷笑，「你当我蠢？我和你是构不成诈骗关系的，你这说法唬弄那个傻女人还行。』
我悠然自得，「那这电话还有打来的意义吗？』
宋科不说话了。
但我也大概知道这傻逼来找我什么事了。
从我把他和他老婆的照片匿名发给乔欣，乔欣估计查了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正和他闹呢。
宋科怕乔欣闹到他那个老婆面前。
他老婆大他十岁，才结婚不久，家里有点钱，但眼底容不得沙子，宋科全靠着一张脸和柔情蜜意入赘，要是让他老婆知道他出轨了，估计要离婚。
所以他大概就想把乔欣这个麻烦推给我。
他说:「你不是想得到乔欣吗？看你这些年这么可怜的分上，我可以帮你。』
冠冕堂皇的胡话说得挺好听。
我冷哼一声，「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我就挂了，我和她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那你倒是管好她啊，草你妈!』
宋科急了。
那我也急，我挂电话了。
那傻逼再打电话来，我直接拉黑了。
晚上我破天荒给乔欣发了一条信息:【今天我会回来。】
下班后我特意在公司呆了十多分钟才走出来。
宋科果然在公司门口堵我呢，他坐在台阶上，地上弄得都是烟头，还被清洁阿姨用扫帚打了一通。
现在宋科一肚子火，「提条件吧，你要怎样才肯把乔欣弄走？』
「你不是喜欢她吗？怎么现在急着摆脱她？』我明知故问。
「不瞒你说，我结婚了，她不知道从哪弄来我老婆的照片，问是谁，我烦都烦死了。你现在帮我这个忙，我以后再也不和她有往来。』
「诚意呢？空手套白狼？』
宋科咬着牙，把之前的五万转给了我。
我看着他，他说:「暂时拿不出来，我明天跟我老婆说一说。』
我看是骗一骗，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忽然问道:「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在你眼里，乔欣到底算什么。』
宋科冷笑着看我一眼，仿佛在看一个笑话，「玩物而已，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蠢？大好的前途不要，要她那么一个蠢女人？也不想想她身价多少，凭着几年同学情谊就想跟我在一起？其实那次我用她交换你的名额还有点担心你不会同意，没想到你思考了一个星期居然同意了。』
我笑了呀。
余光瞥了一眼车后的一片红色衣角，「有没有可能是乔欣在你之后主动提出我把名额让给你，她做我女朋友呢？』
宋科面色一僵，他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她为了我主动向你献身？』
我点头。
他哈哈大笑，「你早说啊!那样我就不用大费周章把她弄你床上了，往她水里下药那件事，我第一次做还挺心虚的。』
我面露鄙夷，不过不用我教训他，车后乔欣冲出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混蛋!』
她做的美甲在宋科脸上留下深深的抓痕，宋科一向爱惜自己的脸，勃然大怒把乔欣推了出去，乔欣也不是什么善茬，一边用自己的眉笔往宋科面部捅，一边崩溃大哭，质问着宋科为什么这样对待她。
我顺手报了警，让楼下的保安大哥分开了他们。
两人被拘留了一阵，交了点罚款被放了出来。
乔欣躺在病床上，她被打得不轻。
流着泪拉着我的手道歉:「对不起。你对我这样好，我还帮他一起羞辱你，其实，其实我真的，这五年来，你对我这样好，我真的有点爱上你了。』
我稀罕你的爱？
你要是爱我，就不会边和宋科上床边给我打电话。
你要是爱我，就不会狠心地把大漂亮让出门外活活冻死，明明家里有那么多屋子，你把她随便关一个房间她都不会死!
我深吸一口气，忍耐着我的所有恶心。
乔欣泪眼婆娑地望着我，「你还愿意接纳我的，对吧？我都是被宋科的甜言蜜语诳骗了。』
我收回手，「你先好好休息吧。』
和照片上的女人一起被拘留，留了案底，这回宋科他老婆总要引起重视了吧？
要知道，我可不止发了一份 email 给乔欣，我还发了一份给宋科的老婆。
外加乔欣的闹剧还没结束，当天晚上，他老婆就邀请乔欣吃饭了。
乔欣当然要乘着这个机会，把宋科的丑事抖个一干二净，不出意料，第二天宋科就离婚了。
赵海给我竖了一个大拇指，「高啊，让他们咬自己，我们在一边看戏!』
我笑了笑算是回应，赵海叹了一口气，「可惜了那些钱。』
确实可惜!肉有点疼，毕竟我家也不是特别富有，算个小康，钱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重要的。
不过我还是摆摆手，「钱没了再挣呗。』
忽然有人敲门，赵海起身，「我去看看。』
是一个三四十岁的漂亮女人。
赵海不认识我却认识。
她就是宋科的前妻。
她说:「是你发的 email？』
我:……
我点头。
她捋了捋头发, 「谢谢你让我认清那个渣滓，』她拿出一张卡, 「这一百万是给你的。』
我真是目瞪口呆, 「啊？』
她看了我几眼, 「我听说你年纪轻轻就坐到了经理的位置？』
我很谦虚，「侥幸。』
她笑了笑, 漂亮又明艳，「比那个渣滓强一点。』
以至于她走了, 赵海还扯了扯我的衣角, 「她不会看上你了吧？』
我唇角微抖, 「你说什么屁话，她就随便夸一下我。』
早上一醒过来，我在网上看到了乔欣的裸照, 以及一些床上录像。
下面是一篇小作文，大概就是说乔欣在这五年间一直背着我跟宋科私会的事情。
底下还有开房记录。
我细细比对了一下, 发现他们开房的时间与乔欣借故出门的时间对上了。
评论区还有人已经看出照片里面的人是乔欣了，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好像是我大学同学诶。』
「上次还在同学会上看见她了, 她身上穿的都是名牌, 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啊……』
这下三下五除二评论区也大概知道了我这个悲惨的男二。
好一片青青草原顶在我头上。
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五年来一直有联系, 那我还真是一个大傻瓜啊!
热搜持续了一段时间, 乔欣她父母带着她登门赔罪。
我冷着脸, 「就这样吧，分手, 各自都体面一点。』
她爸妈赔着笑，「明远, 你给这死丫头一个机会吧, 我们知道你为人老实, 家境也好，对这死丫头也好，这死丫头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你再给她一个机会, 我保管她以后……』
「够了!张明远!我问你, 照片和小作文是不是你发的？』
我:？
「你有病吧？你们上床的录像我能拿到？你发浪的细节我能知道？』
都到这时候了，居然还污蔑我？
她抹了一把眼泪, 哽咽着对我说:「那就分吧。』
她父母一听，当着我的面扇了她几巴掌。
毕竟她父母还指望着我给乔西找的工作。
她也不躲, 转身就走了。
她父母也不好意思继续在这里停留, 灰溜溜离开了。
全身裸体被捅了十几刀。
不过这个不关我的事了, 我回到和乔欣一起住了五年的屋子，随便收拾了一些自己的物品, 打电话准备让人清空。
反正我又买了一套房子, 这里我就不用了，现在卖出去的话不太合算，先租出去吧。
「明远……』
我忽然听见浴室里有声音，过去一看, 发现乔欣在我浴室间割腕!
她颤着声音，跟我说对不起。
我靠!
这要是被你自杀成功了，这间房子就租不出去了!
我直接打了 120。
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还是爱我的, 舍不得我死对吧？』
我一边敷衍着，一边把她送上救护车。
她在医院休养了一阵，就进监狱了。
故意杀人罪。
她父母举报的。
因为可以领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