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强迫妹妹去相亲,却相到个傻逼。
他把妹妹打进了医院,还不停叫嚣他是个精神病,打人也不犯法。
于是我妈哭着和对方和解了,但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是哦,他提醒我了。
我也是个精神病啊,我要用魔法对抗魔法!
1
我妈托人给妹妹安排了一场相亲。
「人家说了,那男的老实肯干,你妹妹要是真能和人家成了未来也算有个依靠啊!』
过年放假回家,我和妹妹屁股都还没坐热,我妈就拿着手机,将一张男人的照片怼到我们眼前。
照片里的男的上身一件黑色背心,下身套了条宽松的大裤衩。
再加上那张刀疤脸,我第一眼就觉得这不是个善茬。
我刚想开口阻拦妹妹赴约,妹妹却捏了捏我的手,朝着妈说:「我没什么时间,顶多只见一面。』
我妈欢天喜地的答应下来,扭头和那位中间人打电话去了。
我很不赞同妹妹的做法,妹妹却安慰我:「哥,你也知道咱妈的脾气,反正假期就这几天,别搞得大家都不高兴。』
是了,我妈是个嘴皮子贼利索的人。
从小到大,我们只要什么事不顺她的心意,她就会开始像大喇叭一样循环广播,说我们不听话,不懂事,不孝顺。
她还会和街坊四邻细数我们的「罪行』,说我们对不起她,辜负了她深沉的爱。
如此播上十天半个月,人人都不高兴了,她才会暂时翻过这一篇。
我妹劝我:「哥,你放心,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大家都是文明人,不合适大家好聚好散也就完了。』
2
我妹赴约那天,我本来想跟着一起去。
但我妈拿身体堵着门,指着我的脸骂:「你妹的好事你去掺和什么?你从小到大都不听话,丢尽了我的脸!』
提起这些事情,我妈越说越来劲。
不出意外的,又开始翻我小时候的陈年往事。
「从小学习就垃圾,心思尽放在那不好的地方!』
「长大点更是长本事了!连家都不着了!就知道和一群二流子瞎混不学好!』
「哈,你后来更是上天了,还跑到黑诊所去看病,人家骗你说你有精神病,你还真就信了!』
看着她那一张一合的嘴,那种嘲讽的口气和眼神,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岁时,那暗无天日难以喘息的时光里。
我眼前忽然就闪过很多画面,耳边更是回荡着刀子一样的话语。
我开始发抖,甚至看向她的方向都是一片重影。
我知道完了,这是要发病的前兆。
为了控制住自己的行为,我只得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然后吞下抑制药片,精神恍惚的瘫在床上。
等脑袋再清醒时,我就听见妹妹和妈在吵架。
我心中悚然一惊,毕竟当年我妈就是觉得我太不听话,才起了生个小号重练的心思。
所以我妹从小就被管的很严,性格软和不像样子,我一度觉得妹妹就是母亲手上的人偶。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3
我推门出去的时候,妹妹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妈正气势汹汹的拿着手机一字一顿的给她念相亲反馈。
我听了几句,是对方嫌弃我妹妹,说妹妹打扮的花枝招展,一看就不安分。
还说他特意约妹妹去奶茶店,结果果然试探出妹妹不是经济适用女。
「明明有 4 块的柠檬水,偏偏要买 9 块的奶茶!』
「喝喝喝,怎么喝不死你!我小时候就告诉你,这种东西碰不得,全是垃圾食品!你出去上学就学坏了!』
妹妹红着眼眶辩解:「我自己挣钱为什么不能买?一个大男人还这样……』
「啪!』
妹妹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
名为母亲的人一把将手机砸在沙发上,扯着我妹妹的衣服冲她叫:「好啊,你挣几个破钱,你就觉得自己抖起来了!你要和你哥学是不是?不把自己亲妈当妈,把网络里的歪理邪说当成至宝!』
我冲过去把她俩隔开,我妈却还是在骂,老生常谈的话题,夹杂着骂人的言语,甚至带上了哭腔。
显然一时半刻是安静不了。
「妹妹走,我们住宾馆去!』
我拉着妹妹的手,想把她拽出这窒息的氛围。
可妹妹又像小时候那样。
她会伤心,会难受。
但又狠不下心,会被名为母亲的人的眼泪泡软心肠。
我哀她不幸,怒她不争。
那天我还是没能改变妹妹的想法。
我没想到,这将是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事。
我拖不走妹妹,就简单的收拾自己的行李,住进了宾馆。
脱离开那样的环境,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
可仅仅两天,我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她哭着叫我去医院,说:「你快来啊,你妹妹住院了。』
等再次见到妹妹的时候,她已经脸色苍白的躺在病房里。
她身上插满了管子,而我妈哭完了一包纸巾。
我尖叫着问她:「你干了什么?干了什么!』
她嗫嚅了半天,那张嘴第 1 次没有吐出刀子。
「不……不是我,是聂军!和你妹相亲的那个人!』
4
她试图在我面前建立一个无辜又可怜的母亲形象。
警察也跟着来了,他说他们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
在这场交谈中,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我走后我母亲心气不顺,非要逼着妹妹和那个聂军再见一面。
妹妹在这件事上难得强硬,却引来了母亲更大的怒火。
她认为妹妹现在不听话了,学坏了,她认为外面就是个大染缸,吞掉了她好好的女儿。
她急切的想让妹妹回到她手心,于是更加卖力的想促成这段姻缘。
妹妹不出门,她就叫那个男人到家里去,还贴心的给她们留出二人空间。
那男的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竟然想趁机和妹妹生米煮成熟饭。
妹妹挣扎间拿东西砸到他身上,让他当场暴怒。
他揪着妹妹打了十几个耳光,然后扯着她的脑袋往柜子上砸,直到我妹妹失去意识。
我气到浑身发抖,却不得不暂时把妹妹托付给她,自己去警察局那边跟进这件事情。
谁知道警察查完那个人之后,却面露不忍的看着我。
「……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那个人是个精神病,也就是说他有可能不会为这些事付出什么代价。』
得到这样的消息,我再也忍不了了!
而且,他提醒我了,我也有精神病啊!
5
我抢了我妈的手机,逼问她那个介绍人是谁?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吐出一个人名,还叮嘱我别干什么傻事儿,不然将来大家面上不好看。
我去踏马的不好看。
我拧开药瓶,把那些精神病治疗药物倒进马桶。
随后就找上了那中间人的门。
她一开门我就给了她一个大耳光。
她撕心裂肺的尖叫,还以为我是来抢劫的,朝着我又踢又踹。
我轻而易举的制服她,冷笑出声:「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上你的门就是想问问你,就是你介绍精神病给我妹?』
她呆滞了一瞬,爪子摇的跟抽风了似的:「这……你不能怪我呀!』
「都是你妈求着我给介绍的!』
我看着她想要立刻推卸责任的滑稽样子,又给了她一个大逼兜:「放屁!我妈虽然脑子不好使,也不至于什么歪瓜裂枣都往屋里拽。』
「我看过你们聊天记录了,你说那男的老实憨厚会疼人,可没提过这茬。』
挨了我两巴掌,她的脸高高肿起,说话也开始变得不清不楚。
但她还没放弃在我这诡辩。
「我没骗人呐!他之前是有精神病,但这两年没犯过病,可不是老实了!』
「那样子也是憨厚人的面相嘛!』
我顺着她的思路接上最后一句:「哦,会疼人就是打人疼是吧。』
「那我今天好好疼疼你。』
我想象着那天妹妹可能遭遇到的一切,我就控制不住怒火。
十几个大耳刮子下去她连牙都吐出来了,嚎丧都没力气了。
她也从一开始的振振有词,变成了单纯的求饶。
「哥啊!我错了!你知道这年头,我做点生意不容易啊!』
求饶没用,她就改成了卖惨。
说自己几年前被公司裁了,年纪上来了也找不着工作,只好另辟蹊径给自己弄点钱。
只要有人想相亲找对象,无论对方是什么货色,她这边收了钱都能把对方夸得跟花似的。
甚至,这里面有一个最荒谬的。
对方未成年杀人,她也能夸对方精神稳定。
理由是:「他这些年都没杀过别人了,和我在一起脑子也清醒。』
我当场就气笑了。
有心想再来几个耳光,却怕把她打死,只好退而求其次帮她做做宣传。
我跑到打印店印了一堆小广告,用震惊体把她说的那些话都印上去,再雇了几个学生替我到处分发,务必要让她的名声满城皆知。
6
结果毫不意外,我被她告了,进了警察局。
她顶着一张缠满绷带的猪脸呜呜叫:「警官就是他呀!』
「抓住他,抓住他!』
警察冷着一张脸,问我那人说的是不是真话。
我伸手扶了扶额头,做出茫然回忆的神色来。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那人一听来劲的不得了,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叫嚣着自己不接受调解,要让我坐牢,看我接受法律的制裁。
那位警官闻言也叹息着,说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摊上大事了,家人可怎么办呢?
我却把手伸进裤兜,掏出一张纸,将其展开给大家看。
「我可能是打了她,但我不是故意的呀!』我装作很忧愁:「那时候我犯病了,控制不了自己。』
「我有精神病啊,这是诊断书。』
我说完这话警察有点惊讶,反应最大的还数那猪头。
她尖叫着说不可能,隐约有点要发疯的苗头。
我比她装的还快。
我开始颤抖,四肢扭曲,然后胡言胡语,还趁机骂对方是猪头。
现场人看我表演的一愣一愣的。
他们把我连拖带拽到椅子上,我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我说:「真对不起,我这个病不能受刺激和惊吓,我不是故意的。』
「……』
最后,这件事儿以我赔了她 2000 块钱结束。
可我会让她连本带利赔回来的。
7
解决了好找好料理的小虾米,重头戏当然是那个打我妹妹的男人。
他此时此刻还在警局里,吊儿郎当的坐着,坚称自己当时也是犯病了。
他甚至还毫无悔意,对着我扬扬下巴:「差不多行了啊,我和你妈和解了,赔你们 5000 多一个子儿都没有。』
这话跟雷一样劈在我脑袋上,我掏出手机打电话质问她,这个垃圾说的是不是真话?
结果她未语先哭。
和我念叨精神病不犯法。
大家都是一个地方的,做人留一线。
「而且……人家说了,对不住我们,日后也多帮衬着我们。』
「妈这些年一个人带着你们兄妹两个实在是不容易呀!』
没办法。
这事儿还是得私下解决。
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8
警局这边的事儿看起来是告一段落。
我回了医院看妹妹。
妹妹终于醒过来了,苍白着脸坐在床上喝水。
妈坐在旁边,耷拉着脑袋,难得安静。
我只说了一句:「哥不会叫你白让人欺负的。』
妹妹的眼泪却下来了。
「哥,他有病是疯子,你别去。』
「他那天跟我说……他有大哥……在这弄咱们简简单单……咱们都好好的好不好?』
我可怜的妹妹,受了伤依旧在替人着想的妹妹。
以前我总是理解不了她这些话,觉得她唯唯诺诺,只退让会吃亏。
可现在听这些话的这对象变成了自己,我只觉得心都软下来了。
「乖,你现在还是伤员,不应该操心别的事儿。一切哥哥都有数,你把身体养好了才是最好的』
我压低了声音,微声细语的哄着她。
心里却盘算着那人有后台,我这边也该多找几个帮手。
巧了,这边我正好有个熟人。
我约了好兄弟张刚出来吃饭。
自从我出门打工,我们大半年没见了。
但昔日情谊并没让我们生疏。
我们自打十几年前就认识了。
那时候我们都是大人口中叛逆的小孩,相似的家庭,相似的成长环境让我们俩混在一起玩成了好兄弟。
因为相似,我们更能理解彼此。
会在压抑的氛围里做彼此的避风港,做倾诉的对象。
我们那时候发誓,不管怎样,我们一定会脱离窒息的环境,走出自己的路。
于是后面我上了寄宿学校,考了大学,当上社畜。
他只读了高中,后面就自己捣鼓东西,直到现在已经做上老板了。
有些东西,社畜没有,但老板会有。
9
听我把这件事描述了一遍,张刚皱起眉头。
他给我倒了杯酒,叹息:「果然,有些事情不是靠时间就能改变的。』
「我们当年是被大人口诛笔伐的对象,是坏孩子,可你妹妹那么听话,是那么好的姑娘却被你妈和那个傻逼搞成这个样子。』
提起往事,加上三分醉意,我又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着年。
那年,我 12 岁,爸还在。
半大的小子,却初具了叛逆的念头。
我开始调皮捣蛋,比起家更渴望外面的世界。
这引起了我妈滔天的怒火,她认为我学坏了。
她说:「你看看你差劲的成绩,狗在卷子上面踩两脚都考得比你好。』
「你看隔壁那谁谁,人家多优秀!你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个鬼样子,心还野呢?下课就滚回来学习,你那分数我说出去都害臊。』
我每一天都浸泡在这样的言语里,而我爸只会冷着脸瞥我一眼,让我好自为之。
我妈这个时候就会更起劲,说我没有心肝,十月怀胎就生下来我这种货色。
这话说多了,听多了。
我就感觉自己心里好像生病了。
于是我开始反抗,开始发疯,开始彻底当一个坏孩子。
于是他们就觉得我没救了,又练一个小号。
妹妹出生没多久,我爸就意外去世了,拿了一笔赔偿款。
从那以后她更恐怖了。
她开始疯狂的将希望都寄托在妹妹身上,那些赔偿款也足够她 24 小时守在妹妹身边。
她把妹妹困在家里,一点一滴雕琢成了她最喜欢的木偶。
而我想靠近一点,就会被打两个耳光。
她说:「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毁了我的期待,现在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毁掉你妹妹。』
事实证明,这样彻底的隔绝是有用的。
我开始像理解不了我妈一样,理解不了妹妹。
但她每次都会偷偷把她得到的东西分一半给我。
因为,他们班有一对双胞胎兄妹,他们什么都是共享的,而我妈却骂我什么都不配要。
她觉得这样不对。
这场酒喝到很晚,我们都哭了。
临了,他和我说:「放心吧,咱们这样的关系分什么你我。』
「我会帮妹妹的,就当……帮那个时候的我们吧。』
10
第二天,他开了两辆面包车来。
车上钻下七八个人,大家分散去找人。
大约二十来分钟,有人通知我,那傻 x 在一个网吧的包厢里。
我说我先去把他引下来,到时候再找个地方慢慢解决。
结果我进去的时候,他那台电脑上赫然显示着我妹妹的不雅视频。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软件,把动作电影女主角的脸换成我妹妹的。
我又没忍住,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到他脑袋上,又伸手叉掉了软件。
他嗷一嗓子,扯开嘴就骂:「你什么人,敢打老子!老子叫你好看!』
我对着他扯出个笑脸,「你错了,今天是老子要你好看。』
他捂着脑袋打量我,好半天才认出来我是谁。
「你他妈不怕死啊!老子打你妹妹那婊子都赔钱了,你还上赶着来作死!』
「怎么,你妹妹死啦,钱不够了?』
这玩意儿满嘴喷粪,我又是一烟灰缸抽在他脸上。
他张着嘴想嚷嚷,却让我逮住机会,一把将烟灰缸塞进他嘴里。
他根本没防备,咔一口咬下去,牙当场就崩飞了几颗,脑袋混着牙一起淌血。
他话都说不利索了,却还是不忘虚张声势的叫唤:「你个小瘪三儿,你等着,老子要你好看!』
他掏出手机摇人,喊那头的人叫大哥,说他被人干了,请求支援。
我等的就是这,所以十分安静的看着他打完这通电话,再慢悠悠加上了一个约架地点。
他的猪脑子压根让他来不及想,为什么我会大摇大摆,有恃无恐的叫他打出这通电话。
他只会在原地放狠话,满心以为有人给他撑腰,天不怕地不怕,那样子简直恨不得和太阳肩并肩。
我冷笑着先把他骗出了这里,而后在监控死角把他「请』上了面包车,往约定地点去了。
11
我们选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旧仓库,这片废弃了十几年,一直没人接手。
如今人迹罕至,干这种事情最合适不过。
而且对方的人没这么快来,正好先让人解解气。
他打我妹妹的时候何等嚣张,十几个耳光,加上撞墙撞柜子。
如今我不加倍返还,都算是对不起他。
他那点力气在我们一群人面前,就像我妹妹当初反抗他一样微薄。
如今终于轮到他自己尝尝这种滋味。
我们每个人手劲都不小,围成一个圈,把他扇的像陀螺一样团团转。
我又从车里掏了根钢管,周围人自动帮我摁住他,直接一下就抡在他手臂上,他叫的和杀猪一样。
我问他:「当时你哪只手扯我妹妹的?』他只顾着嚎丧,不说话。
我又是狠狠一棍子抡在刚刚的位置上:「算了,你不说也不要紧,你的手可真是有用,还会做不雅视频是吧?』
「我让你做做做!』
我每说一句话就是一钢管,他满脑袋是汗,手臂软绵绵的耷拉着,显然已经折了。
可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此时此刻,他居然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只觉得我找了人来,变猖狂了。
还冲我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吼:「老子的大哥牛的很,你现在打老子,等会儿就得给老子加倍还回来!』
这话一说,我周围站着的一圈人都笑了,直接他撂倒捆好,当球一样踢来踢去。
「仗着自己是精神病就大言不惭,我看你不仅是精神病,还脑瘫。』
「咱们大哥可是刚哥,你多大的脸呐,这片都是咱们刚哥罩的。』
「哎哟,他这么说我可真好奇,那救兵到底是何方神圣。』
又等了十几分钟,我终于听见摩托的轰鸣声。
七八辆摩托扬长而来,驮着几个非主流小黄毛。
双方照面没五分钟,对面就怂了。
毕竟这种事不是气势给的足,架就能打赢,是什么货色动动手就知道了。
我这头人虽然看着不多,个个却都是练过的,绝对的狠角色。
那头就是非主流青年,街头小痞子、小混混,三全混合军。
只上手几下就给人打哭了,那头甚至有人张着嘴哭:「我就不该为十块钱蹚浑水。』
「……』
聂军也惊呆了,估计是从没想到自己平时威风八面的大哥居然是个花十块钱雇人撑场子的怂货。
最后更搞笑的是,十块钱那头的大哥居然当场表示自己要弃暗投明,认我们这头当新的老大。
我也是真没想到,事情发展会像这样结束。
总之,这件事背后受伤的只有聂军。
临走前我特意笑着告诉他:「有些事不光是你的借口,还是我的。』
「你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后来我听刚子说聂军跑了,他没报警,因为自己身上也不干净。
我还听说,他一开始还想找点人报仇雪恨,结果打听清楚刚子在外的名声,就泄了气,连滚带爬的跑了,生怕再被算账。
12
处理了那个满嘴没实话的中间人和聂军这个垃圾,就只剩下我们那个好妈了。
刚子拍拍我的肩,问我家务事儿怎么处理?
「弄出今天这事,你妈是重要推手。』
我抽了口烟,苦笑:「是啊,外人都好料理,沾亲带故的才粘手呢。』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所做出的一切都是站在她角度上认为好的,主观上并不存在恶意。
她像无数个和她那个年纪的人一样,固执的认为:「无论男女,不结婚的人,一生就是不完整的。』
她觉得女孩子不结婚,未来就是没有依靠,会孤独终老下场凄惨的。
她固执的想将一切「好』的东西灌输进我们的思想。
就像当年,她认为我不听老人言,就是毁了一辈子。
她以为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可我觉得,能毫不留情吐出刀子的人,怎么会有一颗柔软的心呢?
她们的心早就磨得比刀子还要硬了。
不然她们为什么会拿这样的东西作为武器,毫不犹豫的「雕琢』孩子呢?
我最终决定好好跟她聊一聊。
13
我本来以为我会有很多话和她说。
可真正面对她时,那些年的痛苦、委屈、绝望我通通不想再说一遍了。
我超乎自己想象的平静。
我说:「我们以后就不要再来往了。』
她听到这话,像以前很多个日夜一样,张嘴就骂。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们都怨我!我也是好心,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难道会去害谁吗?』
「我都快要愧疚死了, 你还来这说风凉话扎我的心!』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狠心的孩子?』
以往我听到这些指责, 会难受很久。
可现在我反而能心平气和的反问她:「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广大家长很有本事。』
她愣住:「什么?』
「你们总是能精准的拿捏好一个度, 让孩子受伤痛苦,宁愿自我折磨, 也无法将你们完全割舍。』
「曾经我只是好奇,而你用所谓的爱, 把我越推越远。』
「后来你们就要了妹妹, 她很听话, 很可爱,很好。我以为你不满意我,但会满意她, 可我后来就发现,妹妹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我看到有人总说爱是无条件的, 但我不觉得。我只觉得,做不好事情, 达不成期待就不配被爱。』
「想要爱太难了。』
「所以, 就这样吧。』
她瞪大了眼睛。
「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由于法律上不支持断绝亲子关系, 你可以留银行卡号给我, 等你到了年纪,每个月我都会给你打定额的钱。』
说完这些话, 我第一次看见她因为别的事情哭。
妹妹不知道在我们身后听了多久,我扭头看着她。
「不管你怎样选择我都还是你哥哥, 你是成年人了, 有些事需要自己做决定, 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妹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
最后流下两行眼泪。
选择了和我一样的路。
她当场就崩溃了,不明白为什么「全心全意』的爱会换来这个答案。
我想, 直到现在她也没明白, 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属品,而是独立的, 拥有个人意识的个体。
但现在,我们已经不想再多说了。
14
这件事结束后, 妹妹作为一名博主, 将这些年的故事录制成了系列视频。
她呼吁大家爱人要先爱己。
我们还制作了额外的视频, 教大家辨别「那些年媒婆口中的语言艺术』。
那个把精神病介绍给我妹妹的人,因为我的宣传坏了口碑。
去她那里登记的人变少了, 她的中介事业自然也干不下去了。
我后来在本地一个网站上看见有人发帖问候对方, 原因是中间人巧舌如簧,骗他只要交两万九的会费就能给他介绍十个小姑娘。
可她失业,压根就没有钱,早就把这些会费花的精光。
会员打上门去叫她退钱, 她拿不出,于是就被人告上了法院,一通官司打下来把底裤都赔得底儿掉。
可见,做人还是不能太没有底线, 不然迟早是会遭报应的。
而我和妹妹通过这些事已经获得了新生。
我们终于可以脱离这层爱的枷锁,自由自在的在外面翱翔。
童年的阴影终于远去,而我们拥有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