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弟弟重生回家族破产这天。
这次,他率先站出来走向父亲,动情诉说着要陪他振兴家族的豪言壮志。
而我牵着母亲的手,嫁给了当地还算有势力的陆家,成为人人唾弃的不要脸。
我轻轻笑道:「祝福你,走进地狱。』
他以为那个家族怎么起来的?那可是这位亲爱的父亲将自己女儿送进富人场所换来的啊。
我和弟弟重生回到了家族破产这天。
前世,弟弟齐诚歌毫不犹豫选择了母亲,嫁到了暴发户陆家。
好吃好喝过了一年,齐诚歌迎来了母亲肚子里同母异父的弟弟,陆家对他不再客气,经常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而我跟在父亲身边,一年后家族振兴,我又成为名义上的齐家大小姐,继续享受上流待遇。
只是再也没人见过我。
这次,齐诚歌却选择要跟父亲。
他看过来时,眼里晦暗一片,我知道,他也重生了。
母亲问到:「小歌,你确定要跟他?』
齐诚歌郑重点点头,转而又抓起父亲的手,声音喊着颤抖到:
「父亲,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陪你振兴家族!』
齐仁此时醉气熏天,根本不清楚是谁要跟自己,只在那一个劲儿说好。
母亲抓着齐仁去离婚了,家里顿时只剩下我和齐诚歌。
上辈子,我和齐诚歌在父母闹离婚前关系一只不错,他被母亲带走时,我还真心实意哭了一场。
等再次知道他的消息时,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已经出生了,齐诚歌在周岁宴上大闹,被陆家打进了医院。
可我无暇顾及这些。
那时的我,已经沦为了富人的玩物。
我和齐诚歌差三岁,他此时也才将将 18 岁。
我不清楚父亲会不会把他献给那些人。
外人只知道我跟着父亲,落魄一年后又重回以前的高度,人人都说我有富贵命。
但他们不知道,我在那个地下室暗无天日的度过了一年,伴随我的只有那些人的讥笑以及不堪的破碎声音。
家族踩在我的生命上振兴,父亲挥洒着我的血肉东山再起。
安静的环境里,齐诚歌率先开口。
「姐姐,这次,就让我去享受你的人生。』
他瞧不出什么情绪,说得风轻云淡。
我潜意识里以为齐诚歌会摆出志得意满的模样。
「那祝福你,走进地狱。』
我对齐诚歌的温情在此刻磨灭。
本来我有许多话想要问,想问他在陆家发生了什么,想问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明明我们都在一个市,为什么没和我联系,我发出去的消息为什么不回应我?
为什么让我死在那里……
思即此,我痛苦的闭上眼睛。
既然他追逐名利,那就看他能追逐到几时。
母亲在外面喊我,我起身准备离开。
但最终,我还是说了一句:「齐仁的话,你最好不要信。』
齐诚歌挑挑眉,什么也没有说。
当晚,我和母亲去了陆家。
陆家比齐家家底丰厚,陆家主也是个有才能的人,一直明里暗里追求我母亲,一听齐家破产,便立马找到我母亲,想要结婚。
而齐家破产的最主要原因就是齐仁到处赌。
旁支看不下去抽身离开时又带走了许多钱财地皮,最后的家底被挥霍,齐家彻底破产。
母亲不止一次吵过,但齐仁从来都是当耳旁风,这次是彻底失望离开。
第二天母亲就和陆家家主陆兆兴领了证。
不到几个小时,母亲抛夫弃子闪婚陆家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社交圈子。
酒醒的齐仁也利用这个档口,大肆宣扬齐家破产的消息和母亲改嫁的消息,把自己打造成了弱势群体。
齐仁甚至拉着齐诚歌开了一通新闻发布会。
齐诚歌配合的在发布会上掉眼泪,通红的眼眶和俊秀的模样引来了外界的怜悯。
【这齐夫人太不是个东西了!】
【你懂什么,这叫大难临头各自飞。】
【看那孩子哭得,母亲不要他真是太惨了。】
看着铺天盖地对母亲的谩骂,我讽刺的扯了扯嘴角。
上辈子齐仁也是这样拉着我卖惨,我不肯造谣母亲,被他狠狠打了一巴掌。
那巴掌却被齐仁对外声称是我去挽留母亲,被母亲扇的。
脆弱的妇女此时哭倒在陆兆兴怀里,她懦弱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却要被人如此污蔑造谣。
「妈,别想这么多,去休息一下吧。』
我安抚好母亲,转而看向陆兆兴。
「你也不想网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影响陆家股票吧。』
陆兆兴似乎没想到我会跟他搭话。
母亲嫁过来时,本来是想要将两个孩子都带上,可这样对陆兆兴原配生的孩子不公平,所以最终只能带一个。
中年男人示意我继续说。
陆家家大业大,集团以投资银行和证券公司最盈利,齐家的新闻发布会肯定会影响陆家。
陆兆兴当然会想办法,但他说不动母亲对齐仁下手。
但我可以。
「我能说动母亲跟你一起开发布会澄清,证据也有。』
「当然,我有个条件。』
我想远离这一切,这个城市给我留下的阴影太多。
重生一世我的智力没有增长,认知也没有增长,相反,恐惧倒是增长了许多。
昏暗的地下室,冰冷的锁链,齐仁把我扔进狼窝的笑脸,以及儿子玩完父亲玩的游戏……
我是个只会逃避的懦夫。
但我必须为自己搏一搏,我要把齐仁搞垮。
「事成之后,送我出国,以后遗产家业我都不参与。』
陆兆兴欣然答应,毕竟这算不上什么条件,反正得利的都是他。
新闻发布会如期举行,我再次见到了齐诚歌。
他的脸色算不上多好,强烈的视线让我忍不住看向他。
可我什么也看不透。
这个时候,齐仁应该已经在联系那些喜好恶劣的人了。
齐诚歌想要的人生,就快来了。
发布会开始,陆兆兴、母亲和我坐在了左边,齐仁和齐诚歌坐到了右边。
台下记者的言辞尖锐。
「陆夫人,齐家破产您却转嫁他人,抛弃面临苦难的丈夫,这种行为是否太过分?』
母亲差点绷不住要哭出来。
我轻轻安抚她,示意她说出来。
「齐家破产是因为齐仁在外面赌,家底亏空,我和他说过许多次,可他死性不改才酿成大错。』
一个「赌』字引起轩然大波,场风逆转,所有话筒纷纷转向右边。
「齐先生,陆夫人说的属实吗?』
「齐少爷,您怎么看待您母亲说的话?』
齐仁脸色难看,一直说着不是不是。
而齐诚歌则拿起话筒,冷静说到:「父亲绝不会做这种事情,家族破产只是因为经营不善等其他原因。』
齐诚歌说完瞪向我,似乎在斥责我破坏他的好事。
「这是这几年齐仁在外支出记录,他挪用公司的钱财去填补他在赌场输的钱,这才导致的破产。』
「而且我心仪韵书与这件事无关,请大家不要将两件事并在一起来谈。』
陆兆兴举着一沓文件,把齐诚歌的脸打得啪啪响。
齐仁眼看大势已去,阵脚以乱,连齐诚歌也顾不上,独自一人慌乱跑走。
镜头话筒全涌向剩下的人,我和齐诚歌被包围在里面,一个接一个的话题送上来。
我自然要给齐仁最后一击。
「请问齐小姐怎么看待父母离婚这件事?』
闪光灯下我眼睛也不眨一下,直直看向镜头,正经到:
「当然是好事,毕竟某些人不仅喜欢赌,还喜欢出轨呢。』
我将准备多时的资料撒了个满天飞。
那上面桩桩件件,各种暧昧聊天以及转账,还有私家侦探拍到的照片,都成了齐仁污名的重要作证。
那些照片,还是齐仁跟母亲离婚第二天下午拍到的。
上辈子他喝醉后,在地下室来通知我这个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女儿,告诉我:
「你老子东山再起了哈哈哈,全靠你出卖身体呢,真是老子的好女儿!』
他当时喝了许多酒,我趁机骗了他的密码,本来想逃出去后把他勾结富人的信息作为证据告到最高法院,却没想到在里面发现了小三的信息。
全场哗然!
这么劲爆的反转自然是记者们生存的养料,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齐诚歌抓着我跑向外面。
巨大的手劲儿扯着我进入了一辆车,车门关上,车飞速驶了出去。
「你干什么!』
齐诚歌要杀人灭口?
他坐在另一头,笑得阴冷:「你倒是做了件好事。』
「就这么见不得我过得好?』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反正我们都是重生的,我也将心里的话问出了口。
「以前,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齐诚歌脸色一瞬间黑了下来。
上辈子他离开后,我一直被关在家里,直到齐仁跟那些富人联系好后,我被送去了那边。
我一直在发消息,乞求他能来找我,乞求他能带我离开。
被抓紧地下室后,冒着被打死的风险,我偷偷拿了送餐员的手机,给他发消息求救。
可奇迹还是没有发生。
我想过报警,可没用,那群富人的权利在 A 市只手遮天。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的……
齐诚歌的眼眶红了,他将车门打开,狠狠将我一推。
「滚吧,别再来打扰我的人生!』
碎石擦过手肘,疼痛却从心脏蔓延开。
是他所愿,我不会再去打扰了。
在新学期开学前,我如愿飞去了 B 国。
齐家的负面消息传出后,齐仁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也没有了齐诚歌的消息。
出国前,母亲发给齐诚歌的消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在 B 国待了不到两周,手机弹出一条陌生信息。
「我要进地狱了。』
莫名的心悸促使我打电话过去,然而显示空号。
再打齐诚歌本来的号码,却已经关机了。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我的遭遇?
电话再次响起,这次却是母亲打来的。
「齐仁要举办宴会,他这次点名要我们去参加。』
「似乎有人帮助他,你陆叔叔那边不好拒绝……』
宴会?这是上辈子没有发生的,难道齐诚歌已经提前被送去玩弄了?
我不得不买最早的机票回国,和陆兆兴母亲去参加宴会。
只不过宴会上我还是见到了齐诚歌,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全身上下包裹得严实。
刚见面,齐诚歌就出言嘲讽到:「听说你出国了?』
「我家现在有人帮助,马上就能振兴。』
齐诚歌高高在上的样子跟齐仁学了个十成十。
「齐诚歌,你不要这么天真。』
面对我直白的回答,齐诚歌却讥笑一声,侧身拿起一杯酒喝了起来。
「天真?齐瑶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俯身凑近我的耳朵,轻声说到:「你享受一辈子,我享受一辈子,不好吗?你以前可是什么都会让给我这个弟弟。』
我攥紧拳头,忍住了挥出去的冲动。
这个蠢货。
「你以为齐仁是个什么好东西,你现在再不走就没机会走了!』
我的声音拔高,但齐诚歌无动于衷。
「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
那他就去尝尝吧,去尝尝我的那份绝望。
我不再理会齐诚歌,扭头走向母亲。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近乎呢喃的声音让我下意识回头,身后的齐诚歌却转身走向了此时笑得满面红光的齐仁。
像是带着决绝,洒脱。
有些不对劲。
来不及细想,我被母亲带去了名门圈子社交,为给我择一门好夫婿。
对面的夫人我从未见过,是外国人,可等他的儿子过来时,我僵在了原地。
「瑶珈。』
母亲推了我一把,我才看见面前的男人已经伸出了手。
忍住恶心,我礼貌握了握。
这个男人,叫海瓒,是上辈子第一个玩弄我的人。
他最喜欢把我绑在水里肆意虐待,染血的辫子经常丢到水池里沉下去,就像我那灰暗的后半生。
我的指甲嵌进肉里,恐惧止不住从四肢百骸袭来。
「好了,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玩吧。』
外国夫人推着我俩离开,我的内心几乎尖叫起来。
海瓒的眸子是碧蓝色,打量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你和你弟关系不好?』
他站在窗台边,眯着眼看向远处的齐诚歌,眼里透着意犹未尽。
「你从哪里得知?』
「小歌告诉我的啊。』
听到这个称呼,我顿了顿。
「你们很熟?』
海瓒抚上我的后腰,一股外国腔调的口音却将我的心脏捏得死紧。
「你想嫁给我吗?』
我怒瞪男人,将他一把推开,他受伤似的抚上胸口,遗憾开口到:
「看来你不愿意呢,真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