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爸去巡视 4S 店时，却偶遇前女友和她的老公。
他们便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
「大学霸居然成了一个穷卖车的，难怪乐莹抛弃了你。』
前女友更是为了哄她老公，攒足了劲儿来贬低我。
「张瑞熙，今天你就好好伺候好我俩，我老公有钱，帮你冲点业绩不是问题。』
看着这恶心的两人，我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叫来了保安。
「将他俩赶出去，咱们店不欢迎渣女和狗。』
1
4S 店里，我一边向刚刚买车的顾客微笑，一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我爸真是的，我一个这么有身份的人，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看望他，他却让我帮他卖车。
「哟，这不是张瑞熙吗？怎么在这里卖车呢？』一个刚进来的顾客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腕凑到我的跟前问道。
我眉头一皱:「请问你是……？』
他摘下墨镜:「我，李洋，你高中同学，怎么，大学霸这么贵人多忘事？』他的语气十分讥诮。
李洋？
我迅速从脑海深处回想起这个熟悉的名字，以前班里的一个富二代。
我那所高中，绝大多数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的二代，只有少部分才是像我这种因为成绩特别优异的特招生。
李洋和其他一群人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做一些校园欺凌的事。
我不是一个顺来逆受的老实人，而且成绩异常耀眼，全年保持年级前三，他们不敢对我动手，又特别看我不爽，所以经常嘲讽我是一个穷逼，我和他们那一大群人素有嫌隙。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李洋啊，我想起来了，有什么事吗？』
「张大学霸，你不是当年的高考全省第四，最后去了国防科技大学吗，怎么现在混成这个鬼样子了，啧啧啧，你这也太穷酸了吧？』李洋看向旁边的女人，语气无比戏谑，「曾经的学霸现在居然成了一个穷卖车的，难怪当初乐莹抛弃了你。』
闻言，我惊诧地上下打量一眼李洋旁边的那个女人。
她是乐莹？我高中时候的女朋友，我的前任？
现在怎么成这个样子了，看上去如此妖艳。
乐莹冲我翻了一个白眼，讽刺道:「别说了，他哪能跟你比，你看看他现在的穷酸样，跟个屌丝差不多，张瑞熙，今天你就好好伺候好我俩，我老公有钱，帮你冲点业绩不是问题。』
「真的吗，要帮我冲业绩？』我指了一下展厅里摆放着的全部车辆，「那你们把我们店里的车全买下吧。』
有钱，有多少钱？能把这些车全买下来吗？
两人脸色一黑，李洋单手指着我:「张瑞熙，这可就是你给脸不要脸了，乐莹好心好意地想帮你冲业绩，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我说话难听？刚刚是谁一上来就叫我穷卖车的？
还有那说「帮我冲业绩』的口吻，语气趾高气扬，简直就如同对乞丐的施舍一般，这叫好心好意吗？
我叉起双手:「谁说话难听了，给脸不要脸的人是你们吧？』
「张瑞熙!』李洋的表情变得无比尖酸，「你还是跟高中时候一样狂妄啊，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这么装，高中时候捡废品，现在混了这么多年也不过一个穷卖车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全国首富呢。』
我瞬间整个人无语住。
好像在这些富二代眼中，你不接受他们的欺凌就是狂妄，不拍他们的马屁就是爱装啊，我忍不住在心里微微一叹。
实在懒得再跟他们掰扯，我直接叫来保安。
「将他俩赶出去，咱们店不欢迎渣女和狗。』
「张瑞熙，你他妈的，居然敢这么做!』李洋都被保安赶到门口了还在骂骂咧咧，「你只不过是一个汽车销售，我用钱都能砸死你，你给我等着，你会后悔的!』
我径直转过身，不想再听苍蝇的嗡鸣声。
2
那天将李洋和乐莹从店里赶出去，惹得他们破口大骂，不停拿我以前因为家里穷去捡废品的事情嘲讽我。
当然，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无聊的琐事还不值得我浪费那么多精力。
本以为这个小插曲就这样一笑而过了，没想到几天后我却意外接到李洋打来的电话。
「你是李洋，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从你卖车的签单上找到的，随便一点钱就把你的同事给收买了。』他的语气很得意，而且充满了傲慢，「我大人有大量，那天的事情我就原谅你了，虽然你确实很穷酸，但是我们好歹同学一场，不该说得那么直接，下周星期三有一场同学聚会，还有陈老师，你也来吧。』
「同学聚会？我——』我刚想拒绝，但脑子里突然回想起一些往事，脱口问道，「陈老师也会来吗？』
「会，会，我到时候给你发位置，你一定要来哈。』
陈老师是我的恩师，在高中时候给了我很多帮助。
而且，最关键的是，我现在之所以创立了一个技术全球第一的电池制造企业，和当初陈老师推荐我学电化学专业有很大的干系。
如果不是陈老师，我不可能走上新能源研发这条路，也不可能成立研究所，最后一步步发展成为这么大一个的汽车电池制造企业。
「好，我会去的。』我答应了。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些喧嚷声，模模糊糊间，我听到似乎有人在大笑说「我就知道用陈老师来钓这个穷酸，他就肯定会上钩』，还没等我听清，电话就挂断了。
穷酸？我？
等到同学聚会那天，我看着手机短信里李洋发过来的酒店定位，不由得笑出声。
还真是巧了，居然是前些日子，我和那些想在我公司采购电池的外国新能源汽车的代理人见面的那家金晟酒店。
「你就在车里等我。』我对着秘书小陈吩咐道，然后自己一个人去了金晟酒店最顶层的包厢。
我刚推开门，原本热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地以一种戏谑无比的目光看向我，就如同猫盯着耗子的眼神一般玩味。
李洋起身，环视一周后大喊道:「各位，我们的大学霸终于来了，他现在在一家 4S 店里做销售，如果以后你们有谁想买车的，一定要联系我们的大学霸，说不定还能有优惠呢。』说完，他捧腹大笑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大笑，只不过那些笑声当中充满了讥诮和讽刺。
「大学霸现在怎么沦落到做汽车销售啦？』
「哈哈哈，大学霸，你在哪里做销售，到时候我一定来照顾你的生意，让你的提成赚个够。』
「不是吧，大学霸现在混得这么惨？』
3
在一片奚落声中，班长阴阳怪气道:「不要看不起做销售的嘛，一个月也能赚个五六千的，不少了，不像李总您，随随便便做点生意一年就能赚上百万。』
「五六千？还不够我一个包的钱!』乐莹接话道。
顿时，场上又是一阵大笑，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五千块根本活不下去，吃顿饭都不止这点数之类的，好像在他们眼中，这五六千分文不值一般。
我没有回应，看了一圈后没看到陈老师，自顾自地找一个位置就要坐下。
「诶，大学霸，你坐这里。』李洋朝一旁指下道。
我瞥一眼，眉头一挑，那个空着的位置是主位，很明显李洋不安好心。
我耸了耸肩，毫不在意，既然李洋让我坐，那我就坐。
主位而已，我从来都是坐习惯了的，现在让我坐其他地方，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见我十分坦然地坐在主位上，众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坏笑起来，显然，他们都等着看我的笑话。
「大学霸，你开什么车来的？』李洋搂着一旁的乐莹，睥睨道。
我抿了口茶:「我坐车来的，没开车。』
李洋咧嘴大笑，拿着一把车钥匙在手中把玩道:「不是吧大学霸，你一个卖车的，自己连辆车都买不起？坐的什么车，不会是公交车吧？』
「李总，您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班长挤眉弄眼道，「万一人家坐的网约车呢？』
乐莹捂着嘴噗嗤笑出声:「也有可能是共享单车。』
「诶哟，李总，您这钥匙上的车标，是奔驰吧？』班长盯着李洋手中把玩的车钥匙惊奇道。
「是，落地也就一百七十多万吧，生意人嘛，场子一定得撑住。』
班长顿时咋舌，立马起身跑到李洋身边敬酒，杯沿低了好几寸，谄媚讨好道:「李总，李总，您以后可多得帮衬一下老同学。』
「好说，好说。』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简直觉得好笑。
不过一辆不到两百万的奔驰而已，有什么可夸耀的？
我给我爸开的那家 4S 店里，不知道停了多少辆价值两百万以上的车。
这还只是我怕我爸年纪大了，闲着无聊，开个店给他找点事做而已。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又被打开了。
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
「王总!』
「王总好!』
「王哥您终于来了!』见到来人，连李洋的声音也变得谄媚起来。
是王宇和陈老师。
所有人纷纷起立，向着王宇点头致敬。
我也站起来，激动地看着走在后面的陈老师，对前面的「王总』视而不见。
我难以遏制住自己内心的兴奋，趁着众人热切地围在王宇身边时，直接跑到陈老师身边，给他一个重重的拥抱。
我和陈老师还没来得及更多地寒暄，其他人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为了和阔别已久的陈老师说话，我拉着他一起就近坐下，没有注意到主位被王宇占了。
「张瑞熙，真是好久不见啊。』
直到王宇用一种十分感慨且居高临下的语气对我说话时，我才注意到他坐在了我刚刚坐的主位上。
4
我对王宇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感。
他不像其他富二代一样，整天沉浸在父辈的光辉中，不求上进，他非常努力，很拼。
在高中的时候，在成绩上王宇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产生紧迫感的人。
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管对谁来说都是这样。
但是不管怎样，他永远都是万年老二，无法超越我。
因为成绩好对他这种富二代来说只是一种点缀，而对我来说却是全部。
他努力学习，但我是拼命学习。
我在高中时候拼了命地学习，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我不想在唯一能胜过王宇的领域认输。
比家境，我比不过他。
比爱好，王宇会弹钢琴，会下围棋，会骑马，这些我更是望尘莫及。
唯独比成绩，他比不过我。
也正因为如此，高傲的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失败，经常针对我，奚落我只不过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书呆子。
想起种种往事，我不禁有些唏嘘。
「王宇，好久不见。』
王宇看着我，嘴角缓缓上扬，眼神轻蔑道:「听说你现在在卖车？怎么落到这个地步了？其实你过得不太好的话，可以来求我嘛，我现在在全国有几十家 4S 店，说不定我一开心，就给你个门店经理当当。』
听了王宇的话，场上一片哗然，无不以敬仰的目光看向王宇。
显然，谁都能意识到几十家 4S 店代表着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
「不用，我过得很好。』我摇摇头，淡淡道。
李洋突然大笑起来:「张瑞熙你装什么装啊，你只不过是一个穷买车的而已!刚刚王总进来之后，你不也屁颠屁颠地把位置让出来了吗，这不是很识时务吗？
「你也知道主位不是你有资格坐的吧，我还以为你会跟你高中时候一样装清高呢，现在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后，才知道尊敬别人的财富是吧？
「像刚刚那样懂事不是很好吗，现在装一脸不卑不亢的样子给谁看呢，忘记你以前捡废品挣学费的日子了？』
怎么就给王宇让位了？
我只是看到陈老师进来，太过兴奋才离开自己的位置，回过神来后发现位置被王宇给占了而已。
我皱着眉头，盯着李洋，目光十分不悦，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一旁的陈老师忽然偷偷拽一下我的衣袖，用眼神制止了我，我这才作罢。
「李洋，说话不要这么苛刻嘛，毕竟是老同学。』王宇虽然出声制止，但他一脸笑意的样子，分明是在夸奖李洋做得不错。
我看着王宇一脸得意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从进这个包厢，到现在不过十五分钟。
我「穷买车』的形象已经被他们钉这么死了？
一盘又一盘美味端上桌后，班长端着酒杯起身，他先是朝王宇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才对众人招呼道:
「各位同学，咱们毕业已经十多年了，今天好不容易举行一次同学聚会，不可谓不容易。
「首先，我们必须得感谢一下王宇同学，如果不是王总，我们也不可能来到全市最大的金晟酒店，最豪华的一个包厢聚餐，而且，今天的全部消费都由王总买单，我提议，大家共同举杯感谢一下王总!』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敬王宇，无不大声称赞王宇的大气豪迈。
我也举杯浅尝了一口。
「大家今天敞开了吃，敞开了喝，不用给我省钱!』王宇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5
「你们还真别说，金晟酒店的这个顶层包厢可是全市最难预订的地方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订到的，来这儿的可都是非富即贵，今天我们可算是沾了王总的福气咯。』李洋大声称赞道。
王宇面露得意之色:「小事情，我和这家酒店的经理交情还不错，算是老朋友了，我在他面前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班长立即端起酒杯走到王宇面前，单独给他敬了一杯酒，称赞他交友甚广，不愧是王总，连金晟酒店的经理都要给他面子。
我看着班长在王宇面前一脸谄媚的样子，像条哈巴狗一样，就差给他安排上一条尾巴了。
「可惜啊，我们大家都感激王总，可是居然有人不领情啊!』乐莹阴阳怪气地指着我，「你看张瑞熙，刚刚敬王总的时候居然只是抿了一口，要知道我们谁不是一口干了!』
「什么!』班长瞪大了眼睛看向我，「张瑞熙，这我可得好好批评你了，你怎么能这样呢，那可是敬王总的酒，你居然只是抿了一口!哼，如果不是王总，你这辈子恐怕都没资格来这样豪华的地方吃饭吧!你还不识好歹!』
「就是就是，张瑞熙你也太过分了。』
「什么过分，这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我看啊，他恐怕还以为自己活在学生时代呢，以为成绩好就不得了了!』
李洋在一旁插话:「赶紧的，单独给王总敬一杯酒赔罪，你一个穷买车的，居然还敢不尊敬王总，王总指甲缝里随便漏出来一点就够你吃一辈子了，你知不知道!』
我看着众人纷纷对我讨伐起来，仿佛我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一般，以往熟悉的面孔现在居然如此可憎。
在高中时候，虽然我和王宇、李洋这群富二代不对付，但是他们当中的一部分曾经也没少被王宇、李洋这群富二代欺负吧？
甚至在很多时候，我还帮过他们。
但是现在，他们居然为虎作伥，全然忘记了当初王宇欺负他们的时候我对他们伸出的援助之手。
真是一群滑稽的小丑，简直可笑!
王宇就算有几十家 4S 店又怎样，会给你们半块骨头吃吗，一个个这么着急讨好他。
还想让我给他敬酒？
在很久之前，我已经不用被强迫给任何人敬酒了，知不知道!
「王宇指甲缝里漏一点出来就够我吃一辈子了？我还真不知道。』我端着手里的酒杯，轻轻晃了一下，然后又浅尝了一口，淡淡道，「没有人可以逼我敬酒，想让我给王宇敬酒是吧，抱歉，我还真做不到!』
王宇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
包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没想到我居然敢这样说话。
李洋起身在桌子上猛地一拍，对我大声呵斥道:「张瑞熙，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你不过是一个穷买车的，瞧瞧你穿得那寒酸样，混成这个样子，还敢这么狂妄!
「上次我本来想好心地给你冲业绩，你居然叫保安把我赶出去!不尊重我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王总也不放在眼里!
「给王总敬酒是你的福气，你知不知道!你不过是社会最底层的一个垃圾，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你连见王总一面的资格都没有，我告诉你，今天这杯酒，你敬也得敬，不敬也得敬!』
「我？社会底层的垃圾？』我大笑一声，「这杯酒，我今天还真就不敬!你能拿我怎么样，以为你们可以靠社会地位压我一头，以为自己有钱就可以践踏别人的尊严，一个个的，我看你们才是垃圾!』
一个国外新能源汽车的代理商，一个一年赚一百多万的小商户，还有一群为虎作伥的势利眼，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狂？
全都是跳梁小丑罢了!
6
「不肯敬酒是吧？』王宇冷笑着摇摇头，叹道，「老同学，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肯认输，可是现在我们不是学生了，进入社会，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幼稚了，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噢，我倒要看看今天我会付出什么代价？』
王宇起身，从一旁拿起一大瓶红酒倒入杯中，端着酒杯朝我缓缓走来，我正要看看他到底耍什么把戏的时候，他突然把酒杯递给坐在我旁边的陈老师。
王宇戏谑道:「陈老师，既然你的爱徒张瑞熙不肯向我敬酒，那就由你这个老师来代替吧，你向在场的所有人都敬一杯，你求我的事情我就同意了。』
陈老师颤巍巍地从王宇手中接过那杯红酒，痛惜地看我一眼，然后向王宇弯腰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红着眼对我说道:「对不住了，瑞熙，老师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陈老师，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不论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你解决!』我震惊地起身，对陈老师大声喊道。
陈老师教我们的时候，刚从一所 985 师范大学毕业，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也正因为如此，我跟他很合得来，私底下更是亦师亦友。
所以，我很清楚陈老师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绝对是一个有着铮铮傲骨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憋屈的事，怎么可能任由王宇凌辱!
我刚想过去，就被王宇和李洋拦住。
「你们两个真的太过分了!他可是教过你们的老师!』我愤怒地看着他们。
「现在急眼了？』王宇捧腹大笑，「你刚刚不是很装吗？你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他遇到什么事了吗，就敢大言不惭替他解决。
「我告诉你，你敬爱的陈老师辞职创业，代理了一家新能源汽车开 4S 店，却意外发生了火灾，损失了百八万，而他那批货是从我手里贷款拿的，现在，他就是求我不要催他还钱，不要收走他家的房子抵债。
「就你一个月五六千块钱的工资，你拿什么替他还!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以后还敢这样不尊重我吗!张瑞熙!啊？!
「你知道什么叫权势吗，这就叫权势!』
听了王宇的话，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八百多万的损失而已，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
对如今的我来说，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陈老师!只是八百万而已，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相信我!』我大声朝他喊道。
他停下向其他人敬酒的动作，愣神地看着我，通红的眼睛中闪过希冀的目光。
我了解他，他自然也了解我，知道我不是那种口出狂言的人。
不过其他人就未必相信了。
「哈哈哈，老公，他说他能拿出来八百万，哄鬼呢!』乐莹扶着李洋笑得直不起腰，「你看看他那穷酸样!』
「张瑞熙，你就别说大话了，王总这可是在帮陈老师!』
「你也不看看自己长了张什么脸，你也配跟王总比？』
「太好笑了，实在是太好笑了，一个穷买车的居然敢说拿出八百万!』
众人纷纷对我开启疯狂嘲讽，一个比一个面目可憎。
就在我刚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秘书的时候，包厢门被推开，酒店经理进来，王宇立刻迎上去。
我给秘书喊了一句叫他上来，就挂断电话。
7
「哎呀，杨经理，你怎么来了，快快快，喝一杯喝一杯。』王宇笑道。
「王老板，你真是太客气了。』
两人在门口寒暄着。
「杨经理。』我坐在位置上，对门口的经理挥了挥手。
「张瑞熙，我看你真是太不识好歹了!』王宇脸一黑回过头，对我咒骂道，「你有什么资格敢这样说话，我看你是猫尿喝多了!』骂完他才转过身对经理赔笑。
杨经理愣愣地看我一眼，然后又怔愣地盯一眼王宇，下一秒终于反应过来后，立马跑到我的跟前:「张总，我不知道您在这里。』
「什么狗屁张总，杨经理你认错人了吧，他只不过是一个小瘪三卖车的。』王宇在背后嚷嚷道，「杨经理，杨经——』
「让他闭嘴。』我揉了揉额角，感觉有些头疼。
「闭嘴!』经理恶狠狠地回过头，对王宇咬牙切齿道。
王宇被经理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吓了一跳，怎么也想不明白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经理，怎么现在毫无征兆地就翻脸了。
「叫几个保安进来，把场面控制住。』
「是!』经理立马对身边的人吩咐下去。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见鬼似的看着我。
显然，他们都意识到了经理的态度太过反常，在我面前简直像个小跟班一样听话。
「杨经理，你怎么回事？你不会是被这小子给骗了吧？』王宇终于回过神来，咧咧道，「这小子我了解得很，就一个穷卖车的，没什么背景——』
经理惊慌地回头高声喊道:「老子叫你闭嘴，你想死别害我一起!』
「就算他有什么背景，也不至于让你这么得罪我吧？杨经理——』
经理看到保安进来了，立马对他们吩咐，让他们把王宇按在地上，嘴堵住。
见王宇终于安静下来，经理这才松一口气，他对我弯腰问道:「张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直到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都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只要不是蠢货，都能够意识到经理对王宇和对我截然不同的态度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在经理眼中，我的背景远远高过王宇，不然经理怎么可能为了我把王宇得罪得这么狠？
我扫视一圈，众人在接触到我的视线后纷纷低下头，不敢和我对视。
看着他们此时胆怯的模样，我觉得十分好笑。
刚刚不都还是趾高气扬的模样吗，怎么现在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尤其是李洋，脑袋都快要缩进脖子里了。
「把王宇和这个人拖出去先教训一顿下吧!』我用手指了指李洋。
实在懒得给他们扯些长篇大论的道理了，先让心头的那一口怒气顺下去再说。
李洋立马浑身一颤，哭丧着脸看向我:「张总，张总，我，我——』
没等他说完，经理立马就带着两个保安把他拖出去了。
很快，门外传来一阵哀号。
所有人的额头上都冒起了冷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我注意到。
「陈老师，我说了只不过八百万而已，我可以帮你。』我从仍处在震惊状态中的陈老师手里取下酒杯，拉着他在一旁的空位坐下。
「瑞熙，不，张总，你，你现在——』
我苦笑道:「陈老师，你怎么也跟那些俗人一样，你叫我瑞熙就好，我现在啊，说来话长，你的问题对我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儿，真的，不过我能有现在的成就，跟你当初推荐我选电气化专业有很大关系，所以我很感谢你，本来我曾经向学校问过你的联系方式，但是校方说你辞职后失联了，没想到重新和你见面，居然是这样的一种局面。』
说完，我拿出手机往陈老师的卡里转了一千万给他。
陈老师张大了嘴看着我，眼中噙满了泪水，不过也充满了喜悦，他的银行卡里转款到账的那一刹那，他终于号啕大哭起来。
天知道，他因为看好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发展，选择了代理一家外国品牌开 4S 店，事业本来一直一帆风顺，但突如其来的一场让他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结果刚好听说，这家品牌的总代理是自己曾经的学生，厚着脸上门求助，却遭受了这样的折辱，没想到现在又峰回路转!
「诶，对了，刚刚听你们说，王宇代理的新能源汽车品牌是美国的 DIR 是吧？』我看向我的前女友乐莹，结果她打个冷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我眉头一皱，「是不是？』
「是，是。』她的声音简直快要哭出来，「张瑞熙，不，张总，我错了，我不该看不起你，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
「住嘴。』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实在不想听她哭哭啼啼的声音，便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小陈，给 DIR 的大中华区负责人杰克打电话，让他在三十分钟之内来这里找我。』
此时陈老师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我拉着他在酒桌上推杯换盏，聊着他辞职创业的过程中遇到的一些趣事。
我大口大口地吃着桌上精美的食物，虽然有些冷了，但用来佐酒还是很不错。
杨经理乖乖地待在一旁站着，王宇和李洋还在外面哀号，而其他人则是围坐在桌子上一动也不敢动，头深深地往下垂，连眼睛都不敢往这边瞥。
「瑞熙，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现在做什么生意？』陈老师问道，「你看都把他们吓成什么样了。』
听了陈老师的话，很明显地感觉到场上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想知道我到底什么背景让经理这么毕恭毕敬。
我笑了笑，举杯敬酒:「是开了家小公司，如今有了点成就。』
「小公司？』陈老师一脸别忽悠我，跟我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我点头:「一个电池制造公司，叫 AMM。』
「噗』!
陈老师眼瞪大如铜铃，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咳个不停。
「卧槽!AMM!』
一旁已经有同学惊呼出声，开始低声跟旁人解释了。
「现在市场上最先进的汽车电池就是 AMM 研发制造的!年营收听说上百亿!最关键的是，人家有技术!技术!多少汽车公司求着合作，根本不愁业绩!』
陈老师好容易才止住咳嗽，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张大了嘴巴，良久才笑着喃喃:「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没想到我还有这么牛逼的学生呢。』
我笑了笑，再次举杯:「多亏了您。』转身扫视周遭同学，目光所过之处，他们或是目光炽热，或是吓得如同鹌鹑，把头埋得更深，神色各不相同。
这世道，就是这么现实，呵呵。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一个外国人一路小跑进来。
他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宇也跟着从门外冲进来。
王宇一脸看到救星的样子，表情十分激动，他拉着杰克的手欢呼道:「杰克现在，帮我，帮帮我，这个小子居然敢让人打我，你教训一下他好不好，呵，哈哈，我不信你比杰克先生的背景还大，杰克先生可是——』
场上所有人都跟看傻逼一样看着王宇。
这个外国人有没有背景他们还不知道？他可是所有人亲耳听到被我秘书一个电话叫过来的人。
就算有背景，能大得过我？
「闭嘴，蠢货!』杰克甩开王宇的手，呵斥道。
「杰克先生，我，我——』王宇小媳妇一般一脸委屈地看着这个老外，不明白为什么洋人也这么怕张瑞熙，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的保安追上来，又要把他拖出去了。
「杰克先生，杰克先生，帮帮我啊，我可是你们公司的代理商，我们是一伙的，你为什么不帮我——』
「行了，这次不用拖出去，把他嘴堵住，不要他说话就可以了，听着烦死人。』我朝保安挥了挥手。
杰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走到我跟前恭敬道:「抱歉，张总，给您带来麻烦了。』
「他是你们公司的代理商是吧？』我用手指了指王宇。
「是。』
「这人不老实，建议你查一查他们的账。
「噢，对了，这位，是我的授业恩师，陈老师，现在也在代理你们公司的汽车。』
有些话不需要明说，但是杰克不是傻子，自然懂我的意思。
「好的张总，我明白。陈老师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杰克脸上一喜，没有半点迟疑地和陈老师寒暄起来。
至于王宇, 他压根没给过去一个眼神。
因为该怎样做选择, 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一个区域代理人而已, 跟掌握公司命脉的电池供应商来比算得了什么？
看到洋人在我面前如此恭敬的样子，连任何条件都没提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王宇瞪大了眼睛，像见到鬼一样惊恐。
不停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 但嘴被保安用透明胶封住了,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王宇此时噤若寒蝉的模样, 我问道:
「你知道今天你最不该做什么吗？
「你不该折辱陈老师!』
我重重拍一下桌子，暴躁的模样让所有人都人忍不住胆寒。
「杨经理。』我把头转过去，看向经理。
「张总, 有事您直接吩咐，我们老板叮嘱过我要做好您交代的一切事情!』经理弯下腰。
「这场上有多少人, 就给我拉多少件酒来，让他们喝, 不喝完不许离开。』我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喜欢让别人喝酒是吧？那就让你们喝个够!』
场上坐着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但是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毕竟这样的惩罚和王宇、李洋破产, 甚至还有坐牢的风险比起来, 实在是太温柔了。
「是!』经理答道。
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杨经理，下次见面的时候, 我会向你老板表示感谢的。』
杨经理神情激动地抬起头，连连说不辛苦。
「杰克, 交代你的事务必给我办好, 有些事情你们外国人做比较方便。』沉吟片刻后, 我接着说道，「也不能让你们白干活，这样吧，你们公司的供货时间提前两个月。』
杰克瞬间欢呼起来, 不停地高呼偶买噶, 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表示感谢。
别看只是提前了区区两个月，但这将带来巨大的利益, 这意味着，DIR 新能源汽车将比其他外国品牌提前两个月上市最新款的新能源汽车。
整整两个月抢占市场的空白时间, 老板一定会给很多奖励的。
终于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之后, 我看向噙满眼泪的恩师:「不用谢我, 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
陈老师重重地抱我一下:「以后肯定会经常在新闻上看到你的身影吧？我引以为傲。』
「哈哈，明年春季我们公司就要上市了, 下次见面, 学生估计能上个福布斯。』
自从上次同学聚会结束后，杰克就向工商、税务的人举报王宇、李洋公司的经营问题。
短短半个月时间，他们就已经处在破产的边缘，而且杰克的攻势丝毫不曾减弱, 他们还面临着坐牢的风险。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一连在我公司楼下等了好多天，一看到我的车就跪下。
「这是第几次跪下了？』透过窗户看着王宇他们蓬头垢面的模样，我问秘书。
「第七次了, 老板。』
我揉了揉额角，感觉有些厌倦:「打电话给杰克，事情到此为止吧。』
……